第十六章、迷局（3）（2/2）

然后，在一个明镜高悬的满月之夜。当初帮助将军栽种亡灵树的使者，找到了最后一个祭品。他用剑杀死了那个人，鲜血洒在树干上。七棵槐树发生了异变，树枝树干凝结在一起，绿色的枝芽穿破了原本阴阳道隔离开的三界界限，实现了沟通阴阳、贯通古今的目的。

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可以借助亡灵树的力量，在原本界限分明的三界中穿梭，而原本的阴阳道也形同虚设。

钱得来记得老胡给他讲过，在诸神黄昏之前，三界的界限原本就是模糊的。到了诸神黄昏之后，神治退出人界，才有了阴阳道举足轻重的地位。

显然有人不愿意再受到阴阳道的牵制，想要人为在阴阳道打开一个口子，才有了栽种亡灵树的行为。

壁画的结尾描绘了将军借助亡灵树穿越到了成吉思汗的时代，成为成吉思汗军队中的先锋。画中的将军意气风发，志得意满，仿佛终于实现了人生最大的愿望。

也就是说，蒙古将军帮助山鬼长荣修建七槐山将军冢、饲养亡灵树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死而复生、穿越到成吉思汗的时代，成为一代天骄的先锋勇士。

——多么质朴的愿望、多么令人发指的行径！

而目前亡灵树未成，重点在于壁画所描绘的“最后一个祭品”。

钱得来仔细的观察那一副绘制着山鬼长荣杀害最后一人的壁画，想要找到这个所谓最后一人的线索。

如果说，之前培育亡灵树所屠杀的祭品不拘年龄、性别和身份，那么这个死亡极其具有仪式感的最后一人一定有某一种特殊的身份。而壁画中，这个人的形象仅仅只是作为一个人的形象，有脑袋和四肢，连性别都分不清，最多只能看出是个成年人。

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然后下意识问身边的人，“今天几号了？”

“上山那天是9月27号。”

“哦……”

钱得来答应着，瞬间一股彻骨的凉意窜上脊背——阳历9月27日，换算成阴历是……

他的视线定格在壁画上明镜高悬的圆月上。

今年的阳历9月28日，阴历是8月15中秋节，正是一年当中月亮最圆的那一天……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今天就是8月15中秋节。

钱得来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临近中秋节，整个村庄居然没有一丁点儿节日的气氛。就连这些上山的人，也没有一个提到这个在中华民族看来其重要性仅次于除夕的第二大节日。

——为什么？

钱得来轻飘飘的问旁边的陈晨，“今天是中秋节？”

陈晨脸色一变，上下左右心虚的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异样，才说：“你提这个干什么？”

钱得来蹙眉，“不能提？”

陈晨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词汇，认可了这个说法。

他凑到钱得来身边，悄悄说：“几十年前的中秋节那天，上姚村鼠疫爆发。几天之内死了大半的人，从此以后上姚村遗址就有闹鬼的传闻，每每到八月十五就有人出意外。所以啊，全国人民庆祝团圆的日子，对于姚家村的人来说，跟鬼节也差不多了。咱们这些外人最好也别提这茬儿，尊重当地民俗文化。”

“哦……”钱得来想了想，说，“所以从另一个角度说，你居然敢在这样的日子带着人上山，也是挺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