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迷局（2）（1/2）

钱得来说：“既然所有人一起行动，那么这个组队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霍曦说，“我们的目的不在于组队，在于相互监视。墓穴里这么暗，大帮人乌央乌央的一起行动，谁落在后面了，谁走在前面了，趁机做点什么很容易被忽视。相互组队监视的意义在于避免有人浑水摸鱼。”

“而且让本来就没有关系的人相互监视也更有说服力，免得再出现问题。我看那位裴小姐跟我组队就挺好，钱公子不想让太太跟我组队我可以理解，但那位裴小姐总可以了吧，我们这么多人，除了监视以外，我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钱得来还是不放心，“这个事儿怕是……”

“可以。”裴小峰同意了。

钱得来：“……”

“不过有个附加条件。”梅兰补充，“我们文静毕竟是个女孩子，跟你一个大小伙子组队不方便，不如我们三个组队，三个人相互监视。剩下的人，钱得来和陈晨组队，裴小峰和程度组队。大家一起行动，但组队的人一定要监视好同队的人，这样安排如何？”

几个人相互看看，反正也是一起行动，相互监视着对方，免得出什么幺蛾子，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裴文静无辜的戳戳鼓起的腮帮子，好像从头到尾都没人问过她的意见。但……既然是太祖爷爷做的决定，听长辈的话总是没错的。

钱得来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只想立刻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他就是吃亏吃不够，怎么就能对那个人有一点点的懈怠。一个阴沟里翻一次船还不够，非要翻个三四五次才长记性！

梅兰没敢多看钱得来的表情，但这么窄的墓道，总也不可能把自己给埋了。

经过钱得来的时候，他低声说：“你跟裴小峰达成什么协议了，他居然肯让你利用裴文静？”

钱得来和裴小峰共事数年，自问对裴小峰还算了解，他知道裴小峰只是表面冷漠，其实对自己的后人是关心的。

裴小峰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存在，才导致裴家后人皆命短。他病态一般的自苦，筋骨劳动、单衣陋室、粗茶淡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救赎自己的罪过，少占裴家后人福泽的便宜。

钱得来绝对相信，只要能够保护裴文静，裴小峰就算拼掉自己的性命也是甘愿的。他不会任由梅兰这个不怀好意的邪神明目张胆的利用裴文静。

除非，梅兰允诺了裴小峰什么。

梅兰装傻，“老公没关系的，我会照顾好自己。”所答非所问。

钱得来咬牙切齿，他不能继续追问下去，这里毕竟有太多人不方便。

他甚至也不能去质问裴小峰，自打霍曦点出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后，这几个人彼此之间就已经开始相互防范和不信任了，不会给他单独和裴小峰说话的机会。就算钱得来能找到机会和裴小峰单独说话，只怕以裴小峰的性格，也不会向他透露任何事。

钱得来突然一把把梅兰搂在怀里，在外人眼里似乎是夫妻之间的亲昵嘱咐，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拥抱是多么的僵硬。

钱得来恶狠狠在梅兰耳边警告她：“裴小峰、裴文静要是有个什么，我宰了你！”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的。似乎只有杀了这个人，才不会再被蒙蔽和欺骗。

钱得来只是觉得，到底自己只是个肉/体凡胎，装得下七情六欲，不像这些活了成千上万年的邪神，可以全然冷血无情，把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笑得时候，一派天真坦诚；算计你利用你的时候，也一样敲骨吸髓。

梅兰苦笑了一下，然后点着钱得来的胸口，悄声说：“我把蚩尤铜剑给你了，记得宰我的时候照着心口捅，否则是杀不掉我的！”

这个嚣张的语气，钱得来只能理解为挑衅。

梅兰使了个眼色，“先解决案子吧！”

钱得来依然打了头阵，进入通向上一层的墓道，其余的人两三分组，紧随其后。

墓道的楼梯一直向上延伸，墓道的壁画则承接了上一段壁画的内容。

七棵古槐树吸食了足够的活人的血肉，茁壮成长，而埋在树下的女尸在斗转星移日月转换中逐渐修炼成为了亡灵树的妖奴——这是钱得来对壁画内容的理解。

在壁画的描绘中，七个红衣女人身着凤冠霞帔，仿佛即将出嫁的新娘，在向地狱使者叩拜。并听从使者的命令，除了杀害被村民自愿供奉的童男童女，她们还奉命不断的诱杀被村民骗上山的人，把他们新鲜的尸体作为槐树的养料。

而那几棵槐树，则在天长日久的活人血肉的供奉滋养下不断茁壮成长。

“怪不得那些干尸穿的是红衣，我还当是要养出厉鬼，原来是嫁衣。只是因为年岁日久，那些红衣已经腐朽不堪了。”钱得来自言自语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