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邪神(1/2)
“血检以及胃容物检测无药物残留,体表除了颈部的勒痕以及掏心的伤痕以外没有其他约束伤。小腿有轻微的摩擦伤,应该是凶手拖动过死者。根据尸体出血情况可以基本判定死者是生前被掏心出血过多导致死亡。”法医秦月明向楚怀悯解释尸检报告,“死者伤口呈锯齿状,而且上缘明显比下缘颜色深、出血多,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楚怀悯摇脑袋。
h市公安局女法医秦月明,法医当中的战斗医,肤白细瘦大长腿,走路带风眼神带刀。细长的眉眼,薄薄的嘴唇,西装套装外罩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连头发丝都在诠释什么叫做精英感。
一件polo衫不穿一周坚决不换,常年高热量外卖加啤酒的楚怀悯看见她就觉得累得慌。
秦月明说:“说明掏心的野兽的五只趾头用力不平衡,就像这样——”她伸出自己的爪子照着楚怀悯同志的大胖脸比划了一下,“上缘用力大,伤口更深出血量更大,所以中间的指头长。下缘用力小,所以两侧的指头短。爪子非常的锋利,而且力量非常的大,才能瞬间穿透一个成年男性的胸膛——我个人偏向于……猫科动物。”
……
钱得来惊讶:“猫科动物?!”
楚怀悯点头,“秦月明的意思是虎、豹子都有可能。可以看下痕检报告,现场有虎豹这一类猫科动物的痕迹吗?”
钱得来搔搔头,说:“虎豹没有,倒是昨天探勘的时候看见有不少流浪小野猫,暂时没发现哪只有成精的打算。”
“……”
“指甲缝残留物检测了么?”
“指甲缝里残留了一些麻绳的草屑,应该是被麻绳套颈时挣扎留下的。”
钱得来有些失望,但楚怀悯卖了个关子:“不过呢,死者的衣物上发现了一根不属于他的毛发,黑色的长头发,应该是个女人的。”
钱得来一挑眉,楚胖子说:“对比过dna库,没有案底。”
钱得来挺失望,楚胖子这厮憋着坏,慢悠悠道:“不过技侦那边做进一步化验的时候在头发上发现了染发剂的成分。”
“染发剂?”钱得来问,“能确定是哪种牌子的染发剂吗?”
“恐怕很难,毕竟只有一根头发,微量测试能查出是染发剂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实习生梅兰也来回复:“一组排查了死者的通讯记录,询问死者的朋友死者死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听他们说,最近死者在会馆迷上了个服务员,在到处找她,有可能找了私家侦探。”
钱得来挑眉:明明昨天已经把小实习生打击到失意体前屈了,不想一眼没看住,这姑娘又满血复活了,干劲儿满满的来上班了。
于是职场老油条不禁想到,看来自己打击人的功力还不够强,还得加码。
他说:“女人?”
“嗯……”梅兰撇撇嘴,“说是一见钟情,就跟被下了蛊似的。”
“知道这个女人的姓名、年龄、长相吗?”
“死者的朋友说从来没见过,挺神秘的。不过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年轻漂亮——一见钟情么!”
钱得来捏了捏额角, “你继续跟神秘女人这条线,跟阔少纠缠不清,我就不信一点底儿都没露——限你一天之内,给我回复。”
“……一天?”梅兰问。
钱得来风流倜傥的对小实习生笑了笑,一双深情桃花眼,张开嘴说得却不是绵绵情话:“第二刑侦支队随便一个人都能在半天之内查出前因后果,你一天都办不到吗?”
路过的楚怀悯怀着悲悯的眼神儿看了看小实习生,摇了摇头,走了。
“没问题!”梅兰说,“半天我也能查出来!”
“那祝你好运!”钱某人潇洒的走了。
技侦主任于浩淼拿来两个透明袋子,摆在钱得来面前,“老钱你看,左边这个是死者身上的遗物,包括百达翡丽男表、阿玛尼手工男装;右边是我们从他在贝光渠弃车上找到的,钥匙、手绢,你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
钱得来犀利的扫了一眼, “没有手机、钱包。”
于浩淼赞叹:“钱队反应就是快。听说你们又添精兵强将了?”
提起这茬儿钱得来就上火,他只说:“来混实习证明的,有几个能受得住支队的工作强度?”
于浩淼对此心有戚戚,别看现在老胡是个挺好说话的胖老头儿,当年也是一杀伐决断的狠角色。一手□□出来的钱得来得了老胡的真传,素来表里不一、办事果决不讲人情。
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工作性质,软巴巴的老好人也干不了。于浩淼刚才一眼瞥见新来的那个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寻思这孩子大概是犯了傻,有功夫在这里被钱得来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锉磨,还不如趁早去考个坐办公室的公务员奔个好前程。
钱得来拿到了线索,就热火朝天的调兵遣将:“莫离,打电话给死者的家人,问清楚死者的手机和钱包是否落在家里,如果没有就问清楚品牌、电话号码……反正有什么问什么。筛查死者的账户在其死后有没有异常的现金出入。死者身上价值百万的名表还好好戴着,但是随身的手机和钱包却不翼而飞,要么是自己丢三落四,要么就是被偷车贼一块给顺走了。”
莫离:“偷车贼?”
“对,不过前提是死者除了忘记换鞋之外,没把钱包手机一块给忘了!”
莫离很快确定死者的钱包没有遗落在家里,按照死者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也显示关机。还留在现场的技术科也帮忙再次搜寻了一遍陵园园区,没有任何收获,而死者的账户也没有任何动静。
吃加班餐时,钱得来一边呲溜着老坛酸菜牛肉面,一边推演案发经过:“死者蒋伯仁开着自己的迈巴赫在晚上十二点十分到达泉山陵园,十二点五十分带着他那块百万名表在陵园遇害。随后车和随身携带的钱包、手机一起失踪,再之后就是他的豪车被人发现弃车在贝光渠——于是问题来了,死者的手机和钱包去哪了?”
“会不会是死者的手机钱包里有关于凶手的信息,所以才会被凶手拿走?”有人说。
“手机里有信息是有这个可能,但是钱包能有什么信息?”
“若是凶手见财起意或者伪装成抢劫杀人,那么明晃晃的百万名表为什么不一块拿走呢?”
钱得来分析:“所以并不是凶手拿走了死者的钱包和手机,更有可能的是案发当晚有其他人尾随死者到了泉山陵园,然后趁机开走死者的车,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将并不那么容易处理的豪车丢弃,选择拿走相对比较容易处理的手机和钱包。”
“兄弟们,再辛苦辛苦!”钱得来吞下晚餐的最后一口方便面,“筛查全市的二手奢侈品店和二手手机店,叫于浩淼那边给力点。找出这个偷车贼,破了案我请大家去大排档吃小龙虾喝啤酒!”
夜晚的华灯点缀了繁华的都市,鳞次栉比的摩天高楼使得古老的城市充满着现代感,川流不息的车流如银河般璀璨。但在科学与文明外衣下的城市角落里,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跪在神像前痛哭流涕,“您说您会保佑我,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却死的不明不白!”
那尊神像十分古怪,兽身、人面,戴着一对大大的耳环,若是凑近了仔细看,那对耳环其实是两条蛇,蛇头咬着蛇尾,圈成了圈儿挂在耳垂上。神像的手臂上也缠着两条蛇,做出攻击状。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尊邪神。
一条红眼睛的青花蛇顺着神像的腿蜿蜒爬上神像的肩头,对着中年男人吐着鲜红的蛇信子,一双冰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真理社最大的金主。
“父亲~”“父亲~”急促的呼唤回荡在教会空阔的大厅里,如同臆想般的失真。蒋图承辨认出那是自己已经死去了的儿子的声音,他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饥渴的寻求那道□□,转而终于从面前的神像寻求到了安慰。
“父亲,救救我!”神像高高在上,眼神悲悯而邪佞,转瞬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儿子!是我的儿子!”蒋图承瘫跪在神像前,“只要您能带回我的儿子,无论多少钱,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他苦苦的哀求,直到巍峨的铁质神像突然睁开了眼。
一只乌鸦展翅掠过城市的半空,从教会穹顶的天窗钻进去,打着旋儿飞落在眼前,瞬间变成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男青年,站在神像旁边就像个忠诚的守卫。青年的脸隐藏在黑色的斗篷里,帽兜儿下只能看到线条好看的下颌和紧紧抿着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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