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回忆（1/2）

白川鱼拉着齐月的手，她的胳膊手腕上几乎没几两肉，手指却依然紧紧扣住他的手，坚定而温暖。

接下来的情况，白川鱼不用猜也知道了，被宫中侍卫包围的两人左突右杀，边战边退，却因寡不敌众终于一步一步被逼着退到了最高的祭台处。

此时，白川鱼身上的金属铁甲已经沾满血迹，有宫奴有侍卫的，也有他自己的，身后齐月除了面如金纸，身上依然干干净净一个伤口也没有。

然而好景不长，在宫殿顶端的最后混乱中，她身上原本束缚行动的铁链终于被一个身手矫健的侍卫一脚踩住。齐月身形一顿，转眼被几人合力从祭台边沿扯了下来。

滚落几个台阶跌在地上的齐月，额头上磕出一个大血口，不断地向外渗出鲜血。她来不及看白川鱼的位置，只死死咬住嘴唇，任凭那几人使劲拖拽，也一声惨呼都不肯发出。

一旁被几个侍卫死死缠住的白川鱼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见到齐月惨状目眦欲裂，大喝一声：“齐月！——你们谁敢动她！”

然而，跌得七晕八素的齐月却惨笑一下，连面上的血迹都不擦一下。拜金球所赐，今日之状她早就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忽然加入了一个不速之客白川鱼，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双方正在僵持之时，忽然听远处有人来报：“大国师到！”

一听“大国师”几个字，齐月眼底一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扎着爬向祭祀台的最高处的边沿。

那几个拖拽着她的侍卫没料到一个弱女子伤成这样还能有如此力量，刚想加把力量将她拖回来，耳旁忽觉劲风一道，随即胸口一凉，被白川鱼手中长剑插了个对穿。

此时白川鱼胸口的金属球疯狂跃动，手中那柄长剑虽然不是惯常使的那把强弩铁剑，可被他附上神识之力后，居然如神武再世，电光火石之间将这几人一个一个全部扎了个透心凉。

然而，等他将长剑从最后一个侍卫胸口抽出时，却看到了令他更加心惊胆寒的一幕。

远远黑雾弥漫中穿行而来的大国师已经渐渐能看清人影，而齐月此时却面若死灰，衣带缥缈立在祭祀台边缘，后退一步，便是万丈山崖。

“齐月——”他心神俱裂，想飞奔而去，却在此时终于被人找准机会偷袭，瞬间腰背中剑。

鲜血喷涌而出，火热滚烫，鲜红鲜红地淋漓遍地，刺目而冷酷，可他却不觉得疼。

齐月单薄瘦削的身影立在万丈深渊上。

他却恍如隔世，来不及奔赴。

这一幕如同最黑暗的一柄利剑，深深插在他的脑中，劈开了他最初始的尘封记忆。

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他惶然呐喊，背负着浑身的伤口向她伸出手臂：“齐月！”

近在眼前的人仿佛远在天边，他抬起千钧重的腿一步一步向前挪：“不要——不、不要！！”

然而，齐月一边流泪一边苦笑：“我本就是最普通的人，我犯了什么罪，为何要让我堕入地狱？”

他一愣。

最普通的人，却背负了最无辜的苦难。

甚至，连死亡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等他回过神，只看到齐月最后一个微笑，转身便清晰地消失在祭祀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