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铜台（1/2）

对白川鱼这样感官敏锐的人来说，至暗到至明的瞬间转换更是极强烈的刺激。

突如其来的光明反倒让他双眸暴盲。

天地空濛，极光永续，眼前除了刺目的白色，其余一概不见。在一片静谧到地老天荒的白茫茫中，却有一种熟稔之感围绕着他。

他用胳膊挡住强光，又顺手解下手腕上的绑巾罩在眼睛上，接着解下另一只手腕的绑巾，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要递给谁——

递给谁呢？

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愿念仿佛凝成了一柄锋利的薄刃，在他脑袋中找到了一条裂缝，像是拧开尘封已久的罐头一般撬开了他装着混乱至极的记忆碎片的脑袋。

开天辟地。天玄地黄。

不不不，是宇宙在此一刻忽然澄清，大气上浮，地面下降，江河湖海川流奔腾，草长莺飞，生命不息…….而他，正站在鸿蒙大地的中央，面前是一座极为巨大的金色圆环。

那金色物体形似圆环，在上清下沉的天地之间立着，发出刺目而耀眼的光辉，似黄金，如流火，金色光芒在变幻流转之间，竟似乎从那圆环中透出一个几乎望不到边界的空间。

巨大的圆环覆盖苍穹，笼罩大地，脚下的人类似乎显得极为渺小。他们或立或趴，或跪拜，团团簇簇成群结队，在人群最密集的中央，有一座极高极大的金属宫殿。

白川鱼一阵晕眩，那种熟稔之感几乎让他的心脏从胸口蹦出来——

“无实境”。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回过点神来的时候，周围早已不是云淡风轻近午天的天地气象，反倒是处处透着锐利金属气味的宫殿内，宫女与内侍匆忙来回走动，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说话。

他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果然不出意料，覆盖着厚厚的金属盔甲，几乎盖住了全身上下，就连观望周遭也只能通过金属面罩上的一条狭窄长缝瞭望。

仿佛一切都曾经在他的身上演示过一遍似的，此时他想都不用想，抬腿就向前走去，不管走了多久，每到一处转角口，他总能准确地知道自己是要向左还是向右，几乎没用多少功夫就到了记忆中的殿内。

白色帷幔在金属宫殿中显得尤为醒目，也只有这一点点柔软，暗示着这里还住着活人。

他从帷幔支起的角度望去，巨大的金属床上，手臂粗的铁链死死地捆着那个女人。

齐月正以十分憋屈十分不舒服的姿势蜷曲在那“床”上，却似乎毫无所感似的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