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各起杀心（2/2）

……那个异世里，还会不会有白屿，白川鱼？

齐月不知哪里来的这种感慨，闭上眼睛，眼前浮光掠影一般闪现过无数个她不曾注意的画面：有大学里的树影，有研究所的灯光，有同学学长的面容，有一叠叠的讲稿，还有自己那台破电脑和到现在都没有写完的书稿，更有少年白屿黑白分明的眼睛，和青年白屿在雨地里奋力扛着越野车保险杠，还有割破鲜血淋漓的手……

甚至，连梦中、连“云朵播放器”里神秘的“无实境”金属宫殿，鼻尖缭绕不去的怪异味道的熏香，无数次撕裂骨血的疼痛，甚至火光熊熊的天空，远去的人影，都在她的意识中越来越清晰。

好像做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境一样。

“噹——”似有一声悠远又绵长的钟声在脑中响起。

齐月猛然一睁眼，原本周围被她自己隔离在外的一切声响此时都潮水一般毫无节制地向她涌来，惊得她四下里到处乱看。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一番神志模糊而又头脑清晰的走神不知走了多久，地面上的情景已经与方才那一眼天差地别——不能说井然有序吧，只能说骇人听闻令人魂飞魄散更恰当……

不知何时开始，早就已经被吴歌大国师抽干了所有“法力”、再也冒不出一条红色光线的黠面国门徒和随从们，不再奄奄一息，忽然暴起发难，确切说是像被某种神秘而肉眼不可见的力量提着脖子、架着身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这样的行尸走肉一般前进的模样简直是匪夷所思，更让从小被乱力怪神故事吓唬长大的慧心国将士们寒毛直竖！

面对着面带死灰色却瞪着两只血红眼珠的怪物，不知是谁终于第一个崩溃，“哇——”大叫声，抬手猛然戳了那怪物一刀！

人在危急时刻总是本能地逃跑，若是手中有兵刃，更是下意识地用兵刃先下手为强。

可这一刀扎在那黠面国怪物身上，竟如同扎在一块坚硬的牛皮盾牌上一样，不仅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倒差点被崩坏了刀刃。

一批又一批这样的“怪物”陆陆续续从地上站了起来，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却又摇摇晃晃地朝着慧心国西疆大军的营门走来。

季鹰一看急了：这他么的是个什么鬼？！

若说他不害怕那是假的，可再害怕这时候也不能甩下白川鱼和齐爵爷两人在外面迎战吴歌，自己带着人往大营里跑啊！

他当即挥起雪亮的长剑，大吼一声：“弟兄们！这帮家伙有腿没脑子，大家砍脖子——啊——”

王之奕一看这个架势，立马蹿起身来，顺着简易的箭塔楼梯三步两步跳到塔顶，对守着铁脊强弩的田信良道：“老田！你还犹豫啥？赶紧射箭啊——再不弓箭手伺候，只怕底下季竞羽要给插成筛子了！”

田信良这个人好就好在忠诚可靠，坏就坏在实在太忠诚太可靠，若是没有白大将军、季副将的话，他绝不动一兵一卒，属于一令一动的典范。

此时白川鱼、季鹰都在忙着杀敌战斗，哪有空给他下命令？所以他一直将地上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却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王之奕好歹跟他算是个平级，而资历又比田信良少几年，一时间田参将也有点犹豫，心中虽知道王之奕这小子说的是实话，可白大将军、季副将没有指令，咱们随意放箭，那能行吗？

王参将向来圆滑机灵，一见田信良这个鸟样子，心知这人执拗劲儿又上来了，若是不想点办法，只怕白大将军、季副将在天之灵也会下来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