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还真的是两难啊 (求打赏月票推荐票!)(2/2)
公子曜忽的从范增的背后跳出来,而后站定双手叉腰,大喝一声,将其拦下。
范增一听到这声音,心知自己今日是躲不过这位活祖宗了。
范增转过身来,一脸讨好的看着长公子。
“长公子,有何吩咐?”
“你不在尚书台值班,来这里做什么?”
“启禀长公子,臣下日后要在太学为事。”
公子曜可不喜欢太学这地方,大的离谱,而且大室小室千篇一律,而且里面全部都是竹简、帛书、还有纸书。
曜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来范增以后在这里面,也很不开心吧。
自从他搬入王宫身边的亲友熟识一个个全部都走远了。
他的大马‘池武’则去了边地,至今连个音信都回来。
“那你为何离开啊?”
曜以为,范增也是不喜欢他的新职位。
“臣另有要事,要去请见一个人。”
曜闻言,顿时心生失望。
“退下吧。”
范增小心翼翼的作揖告退。
“唯。”
公子曜颓丧的坐在栏杆边上。
晣问:
“兄长为何唉声叹气的?”
“你我自幼一同长大,我今日也不瞒你了。我母君向君父请诏,于春祭大典上正式册封我为太子。”
晣听了,只是道:
“臣恭喜太子。”
公子曜闻言,只是沉默,不再多言。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晣听了,微微错愕,但还是恭恭敬敬的作揖随后离开。
曜其实想说,我并不想太过年轻就背负这些,这册封太子的大典,完全可以晚些再行,等到他加冠之日。
怎么,她母亲和舅父们就对此事那么急切呢,他只觉得他的肩膀上已经压了一座大山。
曜倒在廊道边上,随后就闭目养神去了。
在二世还为太子的时候,曜就被告知他这一生都将是为天下而活着。
天下——
呵呵——
公子晣离开了曜,但是却又偷偷溜回了太学大室。
范增离开了曜,也没走几步,便遇到了气势汹汹前来的淳于越。
“淳于仆射,臣正欲去寻仆射呢。”
淳于越一脸肃穆,
“有劳张助教。老夫今日来迟了。”
范增不动声色。
“仆射来了便好。快请进吧,廷议已经开始了。”
两人入内,淳于越的姗姗来迟引的大室内起了一阵骚乱。
淳于越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首列。
周青臣见到这一幕,眼皮微微翻动。
这个老匹夫,瞧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今日怕是前来闹事的。
他仗着是当今陛下的师傅,皇帝陛下礼遇他,所以便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皇帝陛下钦定的廷议都敢迟到。
张苍坐在最上,年纪却是最轻。这年轻人做事,总是不靠谱。
对于淳于越来说,当今陛下最是爱犯这种毛病。
怎么能不循礼制带头服丧,反而忙着登基呢;怎么能不行仁义,而大肆屠杀呢;怎么能将儒家之学的内核替换成法家呢!
最后一件事,淳于越实在是忍不了了。
但是他今日来,可不是来给人找麻烦的。
“祭酒——我来迟了,还望勿怪。”
“不敢不敢。”
张苍彬彬有礼的回揖。
“仆射快入座吧。”
待坐定,淳于越悠悠开口。
“且不知祭酒今日召集我等,是为何事?”
“将百家之术,融汇于儒学。当年吕相专权为政,命府中门客编纂一书。如今我亦然奉陛下之命,要重新编订一套书,以为太学培养人才之用。这书中自然是集百家之精华,冲入儒学。”
淳于越知道,这只是一个谎言。
皇帝只是想用儒家包住法家,以保护法家之术这块破铜烂铁。
淳于越今日既然来了,那就是要为儒家出头。
“先帝和陛下皆喜好韩非之学,欲以充入儒学。故臣有一惑,唯望祭酒为臣解答。”
此言一出,堂中法家之士已然不悦。
他们之所以保持缄默到这个时候,是因为直到现在,皇帝陛下都对法家没有采取过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动作。
但是淳于越,谁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他想要辅佐皇帝恢复周礼。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出口,诸臣便觉得他是在攻讦法家之术。
“韩非子曾在一文中说:鲁人从君战,三战三北。仲尼问其故,对曰:‘吾有老父,身死,莫之养也。’仲尼以为孝,举而上之……令尹诛而楚奸不上闻,仲尼赏而鲁民易降北。上下之利若是其异也,而人主兼举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几矣。”
“韩非子以为,若忠孝不能两全,舍孝而忠君。诸公以为可乎?夫孝义不行,何以尽忠?”
“倘若如今天下有人因为行孝道犯了法,那是要以儒家之礼义去决定罪犯的生死,还是以法律直接判定此人是死罪呢。”
这个问题自然将张苍问住了。
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他不能替皇帝陛下做回答。
“那仆射以为如何呢”
淳于越捋捋胡须,气定神闲的开始问道:
“秦法定有连坐之罪。今父杀人,其子匿之,其子当连坐乎?若要供出其父,子岂能忍心?”
公子晣听到了这个问题,立刻代入了自己。
“还真的是两难啊。”
年纪轻轻的公子晣直接在大室内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这感慨,和淳于越的问题一样,都被快马轻车迅速地带入了王宫。
扶苏看着这奏议,自然皱眉。
“召廷尉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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