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2/2）

“谢无极他回办公室工作了。”

“你室友是谢无极？”萧秀珍大吃一惊。

“是的。”莱扬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秀珍训道：“找室友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自己就稀里糊涂地找了？”

“我……我……”莱扬说不下去了。

萧秀珍道：“你已经在内网上签了吧？那我也改不了，但我今天要找所长反映一下。不过他未必能帮你，因为宿舍现在很紧张。实在不行你就出去住吧，不过我向你保证你最多在外面住一年，一年后肯定能改。”

“谢无极怎么了吗？”莱扬害怕地问道。

“倒是没什么，其实他宿舍卫生保持，宿舍周围环境的维持都是第一名，但是……”

萧秀珍很难措辞，她见自己是在办公场所，便向周围看了一眼说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又看了一眼莱扬道：“我过会要去开会，我让你许叔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莱扬脸红小声道：“我想知道厕所在哪。”

萧秀玲笑了，只见她指了一个方向，莱扬急忙跑向那个方向。

莱扬刚走，萧秀珍就掏出电话直接打给老公，电话接通便张嘴骂道：“老不死的，你死哪去了！今天扬扬来报到了，你也不来接一下！”

电话那边辩解道：“今天他得送许莹莹上学。”

莱扬是认识许莹莹的，她是萧秀珍的女儿，今年刚考上大工。

萧秀珍把女儿上学这事给忘记了，她拍拍脑袋，暗骂自己是猪脑子，居然忘记自己女儿今天上学报到的事了。

这时莱扬回来了，她便对莱扬道：“走吧，你许叔来不了。我带你去报到处接受新人培训，报到处的老阎今年要退了，他的安全和保密培训讲得都很好，你可以听一听。”

莱扬奇道：“安全培训我懂，我们经常操作化学品，安全很重要。可是保密培训是什么？”

萧秀珍奇怪地说道：“你妈妈没跟你说吗？我们可是全国四大所呀！国家发展战略的直接落实单位啊。”

莱扬摇摇头。

萧秀珍道：“你妈真是的！算了，我来给你解释一下，我们这样的要害部门涉及到国家的战略，所以保密很重要，真的有间谍存在，你听一下老阎的课就知道了，每次他都要讲那几个间谍怎么落网的。”

萧秀珍带着莱扬去了顶楼的大会议室，这貌似是全体所员开会用的，可是这次新来的就三个人，一女两男，用这个办公室显然大材小用。

萧秀珍一进这个会议室就说道：“老阎肯定又要放电影了，也罢，这是爱国主义教育，你们新入所的都要看一遍的。”

莱扬点点头。

萧秀珍道：“我还有事，你先在这看电影，下午我再找你。”萧走了。

莱扬向她道别后向会议室看去，只见第二排坐着一男一女，他走过去问道：“你们也是新来的？”

那女的点点头，很友好地说道：“我叫张小莲，是xx大学的研究生，考博士考到这里来了。”

另外一个男的看了一眼莱扬道：“我叫王鹏，xx大学的研究生，过来读博。”

莱扬也道：“我叫莱扬，xx大学研究生，考到这读博士。”

王鹏就不吭声了，继续看着手机。而张小莲很平和地让莱扬坐下，然后安静地坐在那等着。

这时候老阎进来了，开始培训。果然如萧秀珍所说的，他们先看了一部红色电影，进行了爱国主义教育，然后才是安全教育，各种应急措施，但这些都被一笔带过，老阎他讲得最认真的是保密纪律。

这保密纪律讲得可真精彩，本来在下面偷玩手机的王鹏都把手机收起来了。

老阎绘声会色讲了几个案例，敌对势力如何潜入我们院所，珍贵资料都在保险柜里拿不到，但是却偷走了墙上的宣传画报，这随处可见的宣传画报也藏着巨大的机密，在机场登机时被国安局抓住。

还有所员乱交朋友的故事，没错这朋友就是间谍。

间谍伪装成一个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很安全的样子。

其实人家暗地里早就跟国外机构搭上线了，从所员这里套出大量的资料，然后以多少钱一份把资料卖掉，最终交易的时候被抓。这个所员后来也被判了几年。

还有各种各样间谍的故事中。

三人都很惊奇，没想到化物所的世界这么险恶。

莱扬听得很认真，不过稍微有点遗憾，因为这么多故事当中却没有一起是用美人计的，莱扬听完后只觉得境外这些机构尽是小偷小摸，没有什么大手笔。

他以为间谍案会像电影中演得那么精彩，又是上天又是入地还有飞车枪战斗智斗勇的。事实上没有一个案件是敌对方堂堂正正火拼抢情报的，全是在小细处不知不觉把情报拿来了。

虽然如此，莱扬也听得津津有味。。

教育完后，到了中午，老阎让他们去食堂吃饭，食堂饭菜是免费的。

而且每人都发放了新入职的工装，鞋帽，id卡以及刻有自己名字的印，据说是领工资用的。

吃完饭，老许回来了，他过来把莱扬他们三个人领走了，原来他们三个人都是老许手下的学生了，老许今年带博士了。

老许许安民带他们进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有一个人正在等他们，也是副所长，但并不是是萧秀珍，此人姓洪，叫洪学兵。

洪学兵道：“欢迎三位新来在读博士生，我是副所长洪学兵，今天在这里主持一个简短的欢迎会。”

莱扬心想副所长开欢迎会，这个规格挺高了。

许安民却道：“洪所长，先让我讲了两句，讲完我就撤。”

洪学兵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许安民就先讲两句，他说道：“我们是应用化学，也就是化学成果的应用，这门学科要求我们要多掌握最新最流行的化学知识以及操作方法……”

他还没说完，洪学兵接话道：“没错，在老许这你们就是一些操作员，很难被称为化学家。”

许安民皱皱眉，又道：“我们工作涉及到化学品的合成和制作，经常要用到高温高压的锅炉……”

洪学兵又接话道：“没错，其实你们就是高级锅炉工。”

洪学兵肆无忌惮地打断许安民，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让王鹏和张小莲加上莱扬三人都惊呆了，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洪学兵和许安民。

许安民皱眉问道：“洪所长，你这是干嘛呀？”

洪学兵道：“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将来的工作枯燥而且没有创造性。我还想说我手下的高能分子化学正少一个名额，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当中哪个是聪明人。”

许安民道：“我的研究方向虽然没有什么独创性，但是应用面广。”

洪学兵道：“一个万金油的研究应用面自然广了，你的研究浅显而且低效，有深度的研究才不是这样的。”

许安民不吭声了，看样洪学兵说对了。

洪学兵又道：“你的专业需要的知识非常浅显，你们未来的工作非常的低效。”

浅显而低效，莱扬在跟萧秀珍走路的时候，就听过萧秀珍也是这样评价他老公的工作的，跟这个洪学兵评价的一模一样。

王鹏和张小连听到这一番话惊呆了。

而且许安民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就任洪学兵这样评价。

王鹏小声问道：“许老师，我们这个专业真的如此吗？”

许安民不愿撒谎，点了点头。

王鹏立即对洪学兵道：“洪老师我考虑换专业！”

洪学兵道：“不错，小伙子，很果断！我看好你哦。走，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我们宽广大气明亮的实验室看看吧。哈哈哈哈。”

然后他小声说道：“幸好是你，不是那个姑娘，我们实验室才不要女人呢，她们最麻烦了。”

莱扬离得近，听到了。张小莲应该没听到，所以脸上神色很平静。

洪学兵带着王鹏走了，许安民没精打彩地道：“我们所里现在很缺人，现在拔款多了，研究项目立项也多了，其实不光我这缺人，其它研究科也需要人，你们下午放假吧，到处逛逛，去别的科我不阻拦。”许安民好像自暴自弃了。

莱扬听过自己父亲说，这许安民这个专业不需要太高文凭，所以许安民一直不能带博士生，今年政策改了才能招博士生了。即便这样还是受到很多人质疑，认为这个专业研究生就足够了。

张小莲问道：“许老师，洪所长是老师您请来的吗？”

许安民道：“没有，他自己来的，不过我今天请了高分子化学组和合成分子组的领导来，想让他们讲讲我们专业的用处，不过他们都说没空。”

莱扬叹了口气，他一下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容易地考进来了，这个专业根本就没什么前途。

许安民道：“说句老实话，你们想去哪就去吧，我不会阻挡的。”许安民沮丧到极点了。

张小莲却道：“许老师，我就是专门报您专业的，我觉得我们这个专业大有可为。”

许安民却丧气道：“万金油专业有什么可为的。”

张小莲看向莱扬，想让莱扬也为老师打打气。

然而莱扬也没吭声，他向来是逆来顺受，现在没有主意。

张小莲道：“老师我真的觉得我们专业是很有前途的。我一定要留下的。”

许安民道：“这位同学，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在所里的地位我知道。对了莱扬，你想去哪个组，我还可以帮你说说。”

莱扬道：“我……我不知道啊，我本来是考这的……”

张小莲对莱扬道：“你也是报考到这个组的吗？太好了，和我一样，我反正要留在这了，我也不想去其它组了，你就陪我留在这吧。”

莱扬不太喜欢拒绝别人，就说道：“好……好的。”

张小莲又道：“我是为了这个专业才来的，我成绩可以去其它的化物所。”

许安民说道：“这么说你俩确定留这了，看样子我至少还能剩两个学生？”

张小莲点头道：“是的，对了莱扬你知道吗？你室友谢无极说我们专业是很有潜力的，他就很看好。”

许安民皱眉道：“你室友谢无极？扬扬你已经有住的地方了？跟谢无极一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