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天魔，开眼（1/2）

在这光与暗交织的世界里，充满神秘且让空摩无法琢磨其存在形式的黑袍老人是首次和她交谈。

他的话……是之前听到了我在这个世界中的歌唱吗？

少女试探着对老人道：“您好，请问您是？”

老人深沉的眼眸宛如宇宙虚空，他的老迈声音带着回响：“吾乃黑之神的使徒，从冥河的彼端，为庇佑神的子民而和你们一齐来到此方世界。”

“庇佑？”空摩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吾即是被你们称作圣王孔雀的存在。”

“您是……啊，我，对不起，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因震惊而迟钝了一瞬，少女赶忙向老人行礼。

马上涌现的，是疑问。

老人似乎早有预料，开口说道：“这是涅槃之境，你可以认为，它是位于物质与精神世界的夹缝，由黑之神为每一位使徒打造，存放吾等的灵魂与力量。”

涅槃……空摩知道，那个圣兽休眠的黑色卵状宝石，被称作涅槃之卵。这个词好像是来自遥远彼端，意含生命重生为一种究极境界的含义。

老人将手杖在黑暗的水面一点，黑水表面泛起波纹，远处光焰和黑炎交织的界限分离开，黑水像河流一样，流入一片无穷无尽，闪耀群星的虚空中。

“这些黑水，是冥河的一部分，它与黑之神相连，为吾提供力量。”

“冥河？它真的存在。”

“当然。”老人肯定的说：“既然吾这黑之神的使徒在此，那作为黑之神力量一部分的冥河，自然也是存在的，它从神的宫殿流出，进入虚空，把力量传递给各界的使徒，并接引那些满足资格者去面见神灵。”

他看着空摩，意有所指：“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数千年中，之前只有一位合格者。”

“难道是……贤王莫恩穆？！”

老人点头：“能够驾驭吾真正力量的人才有资格去到神的身边，否则光是直视祂的形象，便会被自身无尽的黑暗情绪吞噬。”

“吾乃庇护者，亦是桥梁，现在，这份资格同样为你所有。”

“可我……”

“黑暗的力量无比强大，关键在于控制，而非任由它肆意暴走。你先前落下的泪，是你跨越这道界限的象征，悲伤后无比坚强的心，能够驾驭无尽的怒火。”

老人的手杖指着天空中的光团：“那里，是涅槃之境与物质世界的通道。”

他挥舞手杖，光团中展现出一个图景。

那正是起源议会的众多魔物围攻而来的景象，空摩略一适应就明白，那正是圣王孔雀的视界。

此刻，物质世界的战斗依旧在发生，维克斯和佩可已经来到圣王孔雀泛着圣光的五彩体躯周围，和它一同战斗。

玛赫掀起的阴影浪潮冲击在维克斯身上，阴影仿佛活物，朝着他已被木枝之剑划出的伤口内钻去，黑发少年疼得发出喊叫，传递到涅槃之境中。

佩可身上也有多处轻伤，看着十分狼狈。

他们这样作战，是为了保护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的空摩的身体。

“帮帮他们！”少女带着哀求的语气对老人道。

“现在，正是要将真正力量传递于你，听好了。”

老人低沉的语调开始连贯的讲述。

“涅槃之境位于物质与精神世界的夹缝中，它之所以要以这种方式存在，就是黑之神为了保证吾对你们的庇佑能延续万古。

“但此地和外界的联通，需要通道，它正是黑之子民的领袖的身躯。在你们于此界建立王朝后，这个身份被称为圣王。

“作为领袖的圣王，是生来黑暗力量强大之人，这是为了承纳吾之力量所必须的资质。

“吾既为黑之神的使徒，所行使的自然是极致的黑暗之力，但吾不能轻易将其展现，因为这必然会让圣王难以控制自己，所以，平时吾将黑暗力量完全收束，不能展现吾之真力。”

“黑暗退去，自有光明填满。故而，你们所看到的，吾在物质世界呈现的身姿，是圣光所化的形态。为了保证它的稳固，需要用纯净的宝石引导光芒塑造。”

“圣光之体塑成后，它的力量来自吾反向操作黑暗之力，虽然总量无穷无尽，但其输出的效率尚显微弱。

“同时，吾之灵魂亦不敢随意进入那具躯体内，只能隔着世界的边界，遥望外界，凭着微弱的意志联系，使其几乎是自律行动。”

空摩轻抚着胸口，她明白先前那种，好像从圣王孔雀那里感到某种意志联系，但又好像空无一物的感觉了……同时，也明白为何它战斗力强大，但是主观的一些战斗意志并不明确。

老人低沉一笑：“只有遇到一位有着纯真坚定心灵的圣王，吾才能展现真正的力量。数千年中，施展真正力量的时间瞬息即逝，我太期待再次出现一个合格者了。”

“现在，让吾等一同将黑之神的力量展现，让觊觎神之子民土地的恶徒，迎来审判！”

老人抓住空摩的肩膀，一瞬间，无数信息涌入她的脑海，那都是施展力量的方式，但未曾等她梳理，老人已经带着她腾空飞起。

整个世界的黑水变成黑莲，然后莲花的花瓣变作黑色的火焰，追随在他们身后。

他们飞向那团光，光团迅速收缩，涅槃之境中，再无光的存在，黑暗吞噬了一切，空摩只觉得思维飞速向前，好像穿越了无尽的距离，突破了重重的壁障。

……

战场上，维克斯与佩可带着空摩的身体极速撤退，前方，遮天蔽日的统合巨蚁和沙底岩堡龙都在近前，各种天灾级的魔物，为荒漠带来地狱般的景象。

圣王孔雀发出一道高度凝聚的光束，击碎一条统合巨蚁的臂膀，碎裂分散的盲兵蚁尸体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维克斯举起武器挥舞，防止它们砸伤三人。

统合巨蚁快速重塑手臂，重压而下。沙底岩堡龙同时也抬起巨型陆龟似的前爪，以踩碎山峰之势压在圣王孔雀的光盾上。

影之龙炎和灾祸之水一同冲击，三条肉体演化到极致的巨龙疯狂猛攻。

在起源议会足以毁灭数个国家的战力狂攻下，那道光芒，熄灭了。

“哈哈哈，最后的光芒，消失了。你们被净化的时刻已经到了，污秽的现世之人！”格里姆尼尔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