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昭宗被废又复位(1/2)
马殷得报,欣喜万分,亲自带着马存出城迎接马宾。当年宣州城下兵败之时,马宾为了掩护杏兰和侄子脱逃,被杨行密麾下生擒。马殷一直念念不忘这个弟弟,多方打探却没有结果。马殷、马宾和马存兄弟三人相见,相拥而泣,场面感人。
马家三兄弟自许州城下马存护送文香南下之后,就天各一方,没有聚首。没有想到在乱世之中,十四年后,兄弟三人都能保全性命。历尽坎坷,终于得以团圆于潭州。
马殷即带着马宾一家回到家中,见过文香、丹女以及芙蓉牡丹等侍妾。马殷在文香的劝说下,刚纳了杏兰的两个美貌婢女侍剑和如剑为妾,芙蓉牡丹此时都已有孕在身。三年前,马存就在马殷的主持下成家生子。马殷兄弟三家团聚,其乐融融。马殷大摆筵席,庆贺兄弟重逢,一连热闹了数日。
马殷问及马宾别后之事,马宾一一告知了大哥。马殷也把自己在宣州之后的事情告诉了马宾。马宾听说杏兰遇害,心中悲痛不已。马宾和杏兰相处日久,自然颇有感情,当年也是为了让杏兰脱险,马宾才主动留下断后,而被杨行密部将所擒。
马殷见二弟回到了身边,自己又多了一个最能信任的亲人。日后做起事来,更加会得心应手。马殷自然要重用马宾,当即派出使者向朝廷上表,请求任命马宾为武安军节度副使。为了不让外人说自己任人唯亲,又同时请朝廷正式下诏任命李琼为静江军节度使。当然马殷派出使者去长安,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探朝廷和各地藩镇近来的动静。
此时的朝廷大权,掌握在宰相崔胤手中。崔胤,清河武城人,字昌遐。右仆射崔从之孙,工部侍郎崔慎由之子。乾宁二年,进士及第。王重荣当时任河中节度使,曾辟请他为从事。后来,崔胤进入朝廷做官,不断得到升迁。唐大顺年间,崔胤历任兵部、吏部侍郎,不久以本官任平章事,这是崔胤第一次拜相。
此时唐皇室衰微,大权旁落,宦官与朝臣南北二司互相争权。他们树立朋党,各自结纳藩镇,在朝廷中相互倾轧欺凌。崔胤为人阴险狡诈,工于心计,善于阿谀附合,外表看上去老成持重,实则内心险恶。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邠宁节度使王行瑜等起兵反叛之时,兵锋强劲,宰相杜让能、韦昭度因此惨遭诛杀。宰相崔昭纬与王行瑜相结纳,因此保住权位,他待崔胤以宗人之礼,屡屡大加推荐,崔胤因此而官运亨通。
李茂贞进军长安后,挟持昭宗到华州。昭宗昭雪杜让能、韦昭度无辜被害之冤,惩处了崔昭纬,罢免了崔胤的相位,让他出任岭南东道节度诸使。这时候朱温独霸关东,势力强大,因此崔胤秘密写信向朱温求援。朱温上书给昭宗,陈述崔胤之功,为崔胤辩护,并要挟昭宗说,不能让崔胤离开宰辅的位置。昭宗无奈,只好收回前诏。
此时崔胤已到湖南,马上被召回任平章事,崔胤二次为相。崔胤获得了朱温的支持,便弄威权。他嫉恨徐彦若、王搏等人揭发崔昭纬的前事,害得自己也受连累,因而极力排挤他们,不久把徐彦若排挤出朝廷。接着,又诬陷王搏有危害国家之心,让朱温出面弹劾。唐光化年中,贬王搏为溪州司马,赐死于蓝田驿。崔胤不久又担任度支、盐铁、户部三司使,自此,朝廷权政都归于崔胤一人,权势可谓炙手可热。
崔胤心中一直痛恨宦官的专横,素存铲除宦官之志。而唐昭宗也对宦官心中不满。崔胤自恃朱温为外援,屡屡与昭宗密谋要除去宦官。枢密使宋道弼、景务修,专权自盗,也连结岐华二镇,抵制崔胤。王搏从容入奏道:“人君当明大体,不宜意存偏私,宦官擅权已数十年,何人不知其弊害?但势难猝除,且等到外难渐平,再再惩内蠹。”
昭宗把此话转告了崔胤,崔胤便攻击王搏依附宦官,万难再为宰相。昭宗怀疑崔胤携私报复,竟将崔胤免职,以陆扆为相。崔胤怎肯干休,于是又求朱温出头,硬要昭宗贬逐王搏,以及宋道弼、景务修等人。昭宗摄于朱温之威,只得贬王搏为崖州司户,把宋道弼贬至驩州,景务修贬至爱州,再用崔胤为相。这是崔胤第三次为相。
崔胤请昭宗下诏,令王搏、宋道弼、景务修等人自尽,于是崔胤再掌朝政,势震中外。宦官们相率侧目,对他十分畏惧,心中不胜忿恨。当时的中尉之一是宦官刘季述,他统领着左军,又曾和韩建一起谋杀过诸王。等到宋道弼、景务修等人贬死,不免动了兔死狐悲的念头。
于是刘季述与右军中尉王仲先,继任的枢密使王彦范、薛齐偓等人密谋,说道:“主上轻佻多诈,不堪奉事。我等诸人恐怕终将遭罹祸患,不若我们奉立太子,并引岐州、华州二镇兵马入援,控制诸藩,方得免除后患。”王仲先等人同声赞成。当日昭宗出猎于苑中,夜宴回来,醉后糊涂,竟然手刃黄门、侍女数人。次日凌晨,日上三竿,昭宗依然是酣寝宫中,未曾出门。
刘季述急忙来到中书省,对崔胤说道:“宫中必有变故,我等是内臣,不便坐视,愿便宜从事。”崔胤半晌无言。刘季述率领禁军千人,破门直入,访问宫中,得知昨晚情状。刘季述随后出来,对崔胤道:“主上所为如此,怎堪再理天下?不如废了昏君,另立明君,为社稷计,不得不然。”崔胤怕他凶威,只得含糊答应。
刘季述当即召集百官,并陈兵殿上,令崔胤等人连名署状,请太子监国。崔胤等人怕死,无奈之下署名。之后,刘季述、王仲先,带领禁军,大呼进入思政殿,杀死宫人多名。昭宗听到殿前鼓噪,惊恐万分,竟然堕落床下。等到他勉强起身,却见刘季述、王仲先已在面前,顿时吓得毛发直竖。刘季述等令他坐定,出示百官的联名署状,递给昭宗。
宫人连忙报何皇后,何皇后趋入,拜请道:“中尉不要惊动官家,有事不妨徐议。”刘季述道:“陛下厌倦大宝,群臣请太子监国,请陛下移养东宫!”昭宗支吾着说道:“昨与卿曹乐饮,不觉过醉,今日已悔悟了。”刘季述瞋目喝道:“这不是臣等所为,事出南司,众怒难犯。请陛下且往少阳宫,待事情稍缓就绪,再当迎陛下归还大内,休得自误!”
何后见刘季述声色俱厉,颇有惧容,怕他趁机加害昭宗。何后只得对昭宗说道:“陛下,请暂且依从中尉。”随即从床内取出传国玺,交与刘季述。刘季述叱令群阉,扶昭宗及何后登辇,并嫔御侍从十余人,送去少阳宫。刘季述用银挝划地,面数昭宗的过失,说道:“某时你不从我言,某事你又不从我言,罪至数十,尚有何说?”仿佛父训子。语毕出门,亲自加锁,熔铁锢住,复遣左军副使李师虔率兵环守。
为了防止昭宗和外边通风报信,刘季述下令一支笔、一张纸也不准送进去。为了防止意外,任何金屑器具,一律不准送入,饮食只从墙上的小洞里送进食物。当时正值严冬,随从的官人衣不能御寒,号哭之声传至院外,状至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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