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夜游见闻（2/2）

云光没有在意刚才花街的短暂交流，穿过敝塞小巷，走在羊肠小道之上，打算看一看中原的田地。

洒在地上的月光如雪，也不至于让云光在黑夜中根本没法视物。

行走了不知道多久，云光四周现在除了林间的鸟叫虫鸣，再也没了任何人发出的响动。

举目四望，云光也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哪里。

只有远处一抹淡淡的火光，点缀在这个明月皎洁的黑夜里。

“老丈，能否在此地歇歇脚啊！”

逐渐走进亮光传来的地位，原来是一老两少。

两个半大的孩童蜷缩在茅草堆上，盖着有些淡薄的衣物，抵足而眠睡得很是安详。

上了年纪的老者着翻动着锅碗下的篝火，还时不时的往里面添一把柴火。

老者也早早注意到缓缓朝这边走来的魁梧身影，此前还有些担忧。

可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嘲的笑笑摇摇头，继续平静的坐着照看着篝火。

站在耳边低声轻语的声音，让老者也抬起了脸。

“坐吧...”

云光走的也有些累，夜晚天气有些寒冷，可腹中的难受，也还不想让他早早回去。

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石块上，根本不在意是否上面带着泥土。

坐在燃烧篝火前的云光，也没有出声对着老者问东问西，只是撑着下巴，望着光秃秃的远处。

沉默良久之后，疑惑的开口呢喃。

“明明都是很好的地呢？怎么没人种啊？”

声音很是轻微，可是在这么安静的夜晚，却也清晰可闻。

似乎也察觉到了云光的疑惑，或者是坐在一起显得有些孤寂，老者头也不抬的开口回应着云光。

“种了，只是都没了！”

有人搭话开口解惑，云光也微微转头，低声交流了起来。

“怎么没了呢？”

“黄河上游水位太高，要挖渠放水，俺们这边世代生活的地方，向来都是泄洪区，习惯了！”

老者的话语很是平淡，成为泄洪地区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拿着竹竿翻动着篝火堆，老者惋惜的叹息一声，抬头看向了远方。

“春忙的时候刚种上，绿油油好大的一片呢！可惜大水经过什么都不剩了！”

有人询问，老者也陷入了回忆，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前。

“老天爷已经好几年没让黄河泛滥了，今年却是最凶猛的一年，东西都泡没了，要不是跑的快，人也都没了！”

“以前过得虽然贫苦，可也事一家五口人呢！现在可就剩三了。”

云光凝望着远处，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

“朝廷就没管吗？”

老者嗤笑一声，无奈的左右摇着头。

“朝廷管什么管啊！他们眼里哪里会有我们，交不上税只会把值钱的都抢走！”

云光一时间失语，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话语中全是怨气的老者。

“那老丈今后打算如何呢？我看你还带着俩孩子呢！”

“大水来的急，儿子和儿媳都被卷走了，就留下两个苦命的娃，老头子也不中用了，打算带着他们去南边讨口饭吃！”

老人眼神放在睡意香甜的两个孩童身上，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遇见心善的老爷能收留，给两个娃儿一口饭吃，能长达成人都是万幸了，老头子现在也不期望娃儿们能做出什么出人头地的大事，好好活着就行！”

云光对于老者话语里的无奈，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张口应答。

几次想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话语，都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张口说带走他们两个对云光来说轻而易举。

可这些东行他云光不是来收拢流民。

这样能被他原本很轻易做到的事，现在也要让云光他自己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