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晋江63(2/2)
他回到床边侧身坐下时,才从枕边拿起那本书册,册中夹着一封信,是昨天夜里才收到的。
信是从徐国缅渠送来的。
苏棹在信上并无多言,只道望一切安好,一切顺利,一切如愿。
十三年前仙寿瑔廊惨案,便是发生在清明四月。
后来每年四月,周析都会一个人到楦遥的文殊寺,一跪便是一整日。
再求得一还愿礼,才回缅渠。
后来他因诸事不能按年造访,他自己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此事,但是段名生总会替他带回一文殊的还愿礼。
就是一个朴素的小香囊。
四月廿七,云卷,云舒。
阴山馆中熙熙攘攘,二层却空空荡荡。
周析坐在其中一雅座中,只是他并没有面向楼下,而是靠在临阑处,远眺着洇川淌淌流水,蒙蒙水烟。
“先生为什么会想到在下?”雅座中坐在桌后的孟耘徵始终隔帘望着楼下,却冷声说道,“在下不过是一兵营少帅,只知在军营中练兵训阵,莽夫一位,甚少参涉朝政之事,更不要说参与党争,先生怎么就想到让在下去开口了?”
“孟少帅在会盟宴上,难道不已经替在下开过口了吗?”周析也没有回头,袖中转着那串红珠,缓缓又道,“正是因为少帅从不参与朝政党争,所以少帅是一言,可远胜他人千言万语。如今大王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要留下六殿下,但是如果少帅可以在大王面前...”
孟耘徵不等周析说完,便决然打断道:“那日会盟宴上不过是就事论事,但六殿下的去留,日后即位之人是谁,与我根本无关,我也没有必要去插手。”
而这时楼下刚好便传来一把清晰而倔强的声音:“那这位林公子口口声声说,太子殿下才谋出众,在下不才,但是敢问,过去这些年中,钟平侯先定燕西彰鄜边线之乱,再联徐破樊,另一边六殿下南下镇压淮江防线,以少胜多退了邽国南蛮进犯,那敢问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呀!”
那人话没说完,却忽然“呀”的一声,紧接着一手捂在后脑勺。
与此同时,他又立刻转身回头往二层周析孟耘徵处看去,却只能见到垂帘上的人影。
这位公子的话一出,本是众人皆惊,而这时这位公子忽然被小石子砸到脑袋,诸位看客更是跟着将目光投向二层。
而他旁边立刻就有人冷嘲热讽:“赵公子,我劝你说话还是小心些好,你以为你这帮着这六殿下说话,就等于是背后有了靠山,可以高枕无忧吗?人家现在都是自身难保,还顾得着你这么个无名无姓的小角色吗?”
周析这时也早已回过身来,饶有兴致地隔着帘子望向台中的“赵三白”。
那串红珠还挂在他手掌处,他拿过茶盏,用杯盖慢慢悠悠地拂开茶沫,缓缓讽刺道:“想不到啊...如今这局面,居然还有人想着这王位能是六殿下接手...”
孟耘徵这时脸色早已沉地黑了下来。
他一直盯着台上那“赵三白”,却冷声问:“在下敢问先生一句,先生既然广而告之,对六殿下心存爱慕,为何还要帮着太子殿下,千机算尽地将六殿下送出汝平?”
“在下有断袖之癖天下知,除去底线有妇之夫不可碰,天下男子,皆可有意。孟少帅只要往缅渠城里走一圈便是能够知道,在下爱慕之人,多的去了,”周析一边垂头轻轻吹开茶烟,边慢条斯理地说,“人世走一趟,什么情情切切的事,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倘若真正能够让人着迷的,大概只有万世功名了吧...”
周析说完,悯了一口茶,便将茶盅放到桌面,边撑着桌面站起,边又说道:“在下今日邀约之意,也是尽数相告,孟少帅心中决断,周某人不能猜测,孟少帅自然明哲保身,但是夺嫡之争,根本无人可以袖手旁观,在下也希望孟少帅能够看清形势后,再做决定,后会有期。”
而周析刚微微颔首后便从楼梯走下时,楼下那赵三白的声音却再次传来:“唐公子这句话,说得未免也是太小家子气了吧?难不成是在才干方面着实说不出太子殿下如何还能更胜一筹,便想着从六殿下的身世下手?六殿下就是从宫外接回又如何,这些年过去,倘若真是并非大王亲生血脉,大王明察秋毫,太史寮秉公执法,难道当中有假,大王看不出来,太史寮查不出来?便若真是在身世上来说辞,如今乱世,百姓盼望安定,渴望明主兴邦...”
“三白!”何茵还在台上义正言辞地辩论着,孟耘徵已经匆匆赶到台边,厉声喝止。
周围之人一见到孟耘徵,皆后退为其让出位置。
孟耘徵见何茵没有丝毫要跟他离开的神情,便又严厉斥道:“下来!跟我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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