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来迟（2/2）

……

无厄城中，破旧的石屋内。

老人王越发地虚弱了，死亡的气息缭绕，他终日躺在藤椅之上，哪里还有什么人王的威严，就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重重的痕迹。

苏阳守护在一旁，如今已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不知道宇化元是否能在老人王逝去之前赶到无厄城。

这段时间，老人王给他讲了许多关于离天王部的事情，据他所说，七千多年以前，离天王部不过只是一座兵部，但在其中却走出了一位顶尖的妖孽，短短数十年便证道王者，这才开辟出了离天王部。

而那位王者被尊称为离天王，在离天王坐镇王部的时间里，离天王部空前强盛，仅次于战皇殿。

而老人王便是离天王的徒弟，对其倾囊相授，传尽毕生所学，但就在某一天，离天王却突然消失。

在老人王培养出新王之后，他便踏足五方大地，想要找寻离天王的踪迹，但上千年的寻找，直至快要逝去，他也没找到记忆中的那道白衣身影。

听到这些往事，苏阳沉默了许久，他心中清楚，老人口中的离天王必然就是宇化元，只是未曾想到二人之间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半个月之后，老人的生命气息已经微不可察，苏阳心酸，他知道老人王快要逝去了。

他曾劝过老人王借助帝道阵纹回到离天王部，但对方却拒绝了他，说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

“我好像看到师父。”老人王的双眼浑浊，人王迟暮，变得与普通人无异，屋内篝火明亮，将老人王脸上的沟壑照得越发明显。

每过一天，老人王脸上的沟壑就会越深一分，但他却对即将来到的死亡没有畏惧，反而宁静淡然。

“我好像真的看到了师傅。”老人王躺在藤椅中，他似乎回到了数千年前，一个大雪之夜，师傅将他从雪地中抱起，若非是师傅，他早已冻死在了那个雪夜。

师傅虽然严厉，却如父亲一般陪着他成长，更是他修行路的指路人，让他成为了一代人王，威震整个中土。

但这番恩情，哪怕到了快要逝去之时，都无法回报了。

老人王躺在藤椅上，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瞳孔中的光开始消散，苏阳身躯一震，他感觉到了老人身躯中的最后一丝生机在刹那间消失。

一代人王，逝去了。

“前辈走好……”苏阳心中悲痛，他伸手准备合上老人王的双眼，却在瞬间停住，回眸望去。

敞开的石屋大门外，一道身影正静静站立，白衣胜雪，那一双历经无数岁月却依旧平静的眸子中浮现出伤痛之意。

“你来迟了。”苏阳叹息，人生并非时刻圆满，就如老人王带着遗憾永远地睡去了。

宇化元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到老人王身前，静默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让我来吧。”

他伸出手，将老人的双眼合上，动作很轻，似乎担心打扰了老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