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疯狗（1/2）

第634章疯狗

宽阔的鄂毕河上。

六条桨帆船、二十一条平底船组成庞大而密集的哥萨克船队，向北顺流航线，朝托木斯克直扑而去。

这支船队的首领，是库兹涅茨克堡的骠骑百夫长莱万多。

自从九天前收到托木斯克遭遇围攻的消息，莱万多就启程驰援，沿途征召三支远征队，集结了足有四百八十人的船队，前去为托木斯克解围。

尽管警报的消息，是托木斯克被数千敌军围攻，但莱万多对解围信心十足。

他的船员都是西伯利亚最常见的哥萨克和猎人，携带野战小铁炮四门，长短火枪六百多条、一百三十三匹马以及二百多斤火药，足够在水上应付任何数量的鞑靼人。

莫斯科公国的西伯利亚远征队，在手枪和长火枪的装备方面，尤其是燧发手枪，放眼世界都是独一档。

他们要在要塞每十张取出一张最上等毛皮完税，买卖时再交百分之十，除此之外还有要塞的居住税、离境税等等苛捐杂税。

可惜，由于吉尔吉斯人败得太快，他麾下有个百夫长认为鞑靼人不堪一击，在攻下的营地连吃带抢，揣了大包小包仍不满足，重新装弹整军，随即带兵继续向东。

然后这位爷就没了。

让莱万多感到不解的地方是，守军居然在棚楼箭塔外加装了木板……按理说鞑靼人的弓箭不能可突破棚楼。

“我们掌握河流，我们掌握船只，我们掌握火枪，不管他是什么卫拉特的太师还是契丹的太师，要报复的话……”

远征队门槛很高，普通百姓很难负担得起进入西伯利亚的成本，每个百人远征队的探险装备成本，都高达六百卢布以上。

巨额的收益，决定了不仅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还需要巨量的投资。

而在燧发枪方面，一方面是哥萨克和猎人都用不上长枪，另一方面则是燧发短枪的质量更好、更精准。

不过这次鞑靼人显然围城匆忙，没能做出那么多准备。

在元帅府，成本最高的部队，也是各种皮袄、绒甲、裘袍往身上套的天山军。

当然，即使有水下倒桩和拦江索，也并不意味着莱万多就束手无策了。

他告诉莱万多，楚琥尔让他回来，是传话的。

俄国人又不是傻子，如果这里是有利于骑兵冲突的平原，他们就不可能在这修建堡垒。

可即便如此，剩下的收获依然能让他们带着普通欧洲百姓二十年的积蓄，回到莫斯科公国的郊外。

但这里是河道纵横的西伯利亚。

对莱万多来说，这次夜袭如果在这戛然而止，那么经过他充分的准备、周密的计划、英勇的指挥，可谓大获全胜。

他们火枪多靠的是每年进口，单单在崇祯四年，莫斯科就从欧洲进口了各式火枪一万九千支。

毕竟在东欧平原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敢全端着火枪。

欧洲的价格更高。

最大的受众就是西伯利亚远征队，他们最喜欢燧发手枪。

只是要冒更大的风险罢了。

当夜晚重归平静，那个分队和想象中的鞑靼军队都没有出现在岸边。

库兹涅茨克堡距托木斯克足有七百里远。

而托木斯克的模样虽然看上去不太好，外围栅墙到处被熏得黢黑，但实际上防御能力依然顽强。

哥萨克们将船只停在岸边，惊疑不定地等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终于在黎明的第一道微光照耀进白桦林与河畔的芦苇荡时，看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在托木河上，找到任何一根蒙古人事先埋下的倒桩木刺，也没见到任何拦江索。

尽管燧发枪最早出现在法国、因战争大规模装备部队的是西班牙，但在这一时期，使用规模最大的国家是莫斯科公国。

更多的哥萨克战士和猎人，则在射击军完成打放之后，以散兵游勇的形式加入战斗。

以往卫拉特、吉尔吉斯人在围攻堡寨时也会使用拦江索阻拦沙俄援军。

沙俄东进西伯利亚五十年，丰富经验为莱万多带来勇气，在这片冻土冰原上，只要不离开河流，哥萨克天下无敌！

进口的火枪，基本上都卖掉了。

装备贵重程度，不亚于刘承宗麾下三大营的百总大队，甚至还要更高一点。

留在岸边等他回来的莱万多，只听见东边雷鸣般的呐喊与马蹄声。

这无疑是最令其振奋的好消息。

他做了周密的计划，将四百八十名部下分为五个分队，袭击的目标，是围城南部的三个吉尔吉斯人的营地，那里大概有三五百敌人。

而一个从西边过来的沙俄猎人，在叶尼塞河流域一个狩猎季，就能弄到一百二十张最上等的紫貂皮，至少值一百二十卢布。

他自己则驾着小船，在托木河上来回游曳，寻找鞑靼人可能在河里埋下的倒桩木刺。

叶尔马克袭击西伯利亚汗国时，就曾依靠河上作战，把一个偌大汗国打到迁徙，却也因为被库楚汗两岸埋伏，于河道埋下拦江索，让其损失惨重。

附近闻声赶来支援的吉尔吉斯人援军小队，也被守株待兔的哥萨克分队阻击，当场被打得抱头鼠窜。

“不，不是卫拉特，楚琥尔说是契丹汗国的可汗，也称太师，他说我们最好现在就逃跑。”

这是有原因的。

“他说他是太师的将军，很快你就会知道太师的军队会如何报复，而伱会把太师的威名传遍整个斡鲁思。”

这样的经济、环境基础，决定了哥萨克和猎人每人都有一支燧发手枪，除此之外接近五百人的大部队还有一百多杆火绳长枪。

这对莱万多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

而燧发结构大量装备，也就是这一二十年的事儿，买到新枪的概率更大，哪怕是火绳枪重新改装的枪机，至少也说明枪管子还比较好。

这是火枪的来源。

就像最早进入西伯利亚的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一样，就连睡觉都要在河中浅滩，这才是他们对阵鞑靼人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

抵达托木斯克外围的两天之后，莱万多总结了敌军的情况：这只是一股仓促聚集，为劫掠而来的乌合之众。

而他们最怕的，自然就是鞑靼人在河流两岸布防埋伏。

而卫拉特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的铠装骑兵只有部署于东南方向的田野，才能避免一开打就挂在树上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