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符箓之祸(2/2)
刘文泰跪下回道:“禀陛下,娘娘刚喝下了微臣开的药,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娘娘体质本身就弱,经此折腾……恐怕再难有孕。”
听到这里,星梦已然觉得浑身像被抽空了一般。
“姐!”
她不顾一切地冲到那榻前,掀开那重重围住的帐帘,只看到一张无尽熟悉却又是无尽苍白的脸颊。如燕缓缓睁开眼睛,已然是极度虚弱,她看着眼前的星梦,浅白色的唇微微一笑,“梦儿,你来了。”
“姐……”星梦抽泣着,紧紧抓住她的手,靠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还能有谁,”如燕闭上眼睛,泪水顺流而下,“祸起萧墙,顶多一尸两命……”
“姐,你瞎说什么,”星梦紧紧抓着她的手,“没事的,你什么也别多想了,梦儿在这儿,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梦儿,昨晚你在广福客栈过夜,陛下都知道了,”如燕苍白的唇微微张合,“所以,你答应我,千万别为了今儿的事情冲动、较真……咳咳”
“燕儿,别说了,好好养着,”皇帝已然站在床前,撩起帷幔,他将如燕的手放回被褥里,“御医说你无大碍,只需好好调理便可痊愈,尽可宽心。至于其他的事儿就交给朕,好么?”
如燕摇了摇头,“陛下,臣妾知道这是命,怨不了任何人,只是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说。”朱见深坐在床沿,轻抚着她的秀发。
如燕看了看跪在一旁、神魂未定的星梦,“陛下,臣妾就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年幼臣妾四岁,做事又向来欠妥,还求您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你放心,朕只当她是孩子,定不会为难她,”朱见深轻声温言,“睡会儿吧。”
见皇帝点了头,她终是放下了久悬的心,缓缓合上眼。
朱见深替她盖好被褥,又拉起了幔帐,朝梁芳招了招手,“传旨内廷,晋长乐宫贵人张氏为容嫔。”
“遵旨。”
“张爱卿,”朱见深瞥了眼星梦,起身从她身旁经过,“时辰不早了,你也跪安吧。”
星梦刚想说话,却听得门外一声高喊。
“陛下!启禀陛下,”只见王琼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跪地行礼,手捧一匹素色棉布,“乐迎在牢里悬梁自尽了,侍卫们在她上吊用的裙带上发现了一个血书的‘金’字。”
“死了?”朱见深略一挑眉,示意她将那个血书展开,“那金晏华呢?”
“禀陛下,微臣已将她押至殿外。”
“把她带进来,”朱见深重新在圈椅上坐下,“乐迎之前怎么说的?”
“回陛下,据乐迎供述,金晏华与皇贵妃娘娘宿怨已深,想借此事嫁祸给娘娘。乐迎说,金氏对其威逼利诱,让她在张贵人的膳食里掺入杏仁粉,又怕分量不够,遂在素日的安胎药里加了一剂白芍,与原来有祛痰止咳功效的藜芦相冲,终至贵人滑胎。”
“白芍,白芍……”朱见深兀自念叨了句。
“陛下,微臣刚询问了包括侍长齐翓儿、掌事覃善才在内的长乐宫诸宫人,他们都表示贵人的贴身婢女乐迎和金晏华私交甚好,昨日她还来过宫里找乐迎。”
说话间,一个披散着头发、手戴镣铐的女官被押着进来跪下,“微臣金晏华拜见陛下。”
星梦见到叩拜之人,认出她正是先前在宫正司里莫名搭救自己的金女史,不免一怔。
“金典正,”朱见深揉了揉太阳穴,对她冷冷道,“朕记得你素爱白芍,还是这宫里唯一以此花簪鬓之人,今日怎么不戴了?”
金晏华兀自将垂落的发丝撩到脑后,表情甚是从容,“陛下,微臣往日簪芍药,只为怀念故人,今日,微臣料到会有一死,又何需再戴呢?”
“这么说,你是都认了?”朱见深将乐迎的供状揉作一团,扔到她面前。
金晏华拾起那供状,看了一会儿,抬头直视皇帝,惨然一笑:“陛下,依此状所供述,倘若这都是微臣做的,既加了杏仁粉,又何必再以白芍画蛇添足呢?”
“杏仁滑胎,白芍伤身,”梁芳在一旁嘀咕了句,“两者各存功效,怎么能说是画蛇添足呢?”
“好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朱见深不甚疲倦地挥了挥手,“王琼,带她出去,赐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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