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试探（2/2）

负责清点核算的楚大人因一下午都寻不到谢从安，不敢担责，将此事报了上去。

不多时只见一位青衫男子带着侍卫进来，对自己施了一礼。“礼部给事中谢珩，来问问谢小姐是何时不见的。”

楚栋还了一礼，对上谢珩的一双凤目，心里不由赞一声好相貌。见他微微一笑，忙凝神细听。待对方问罢，方才摇头叹气道：“咱们平时已经够忙了，着实不记得谢小姐去了何处。这些人都寻不见她，所以跑了几处，遍寻无人，才报了我这里来。我也是毫无办法，这才回了礼部。毕竟她谢侯府小姐的身份，我们无胆怠慢。”

谢珩将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敷衍看在眼里，只做未觉他小心探看的目光，招手让侍卫上前，低语两句，又转回道：“大人可否借我个小子跑腿？”

楚栋堆起笑容，将手一拱，“谢大人，这前头的宴席可就要开了。咱们人手本就不够，您这……”

谢珩微微一笑对上他，楚栋忙避开双目，将手揣回了袖中装死。

等不见他说话，谢珩只得道：“大人说的不错，是谢珩不懂事了。现已叨扰了不少时候，我还是再到别处看看。”

他利落的领着侍卫们步出膳食所的主帐，往回又折出去不远的距离，待确认已瞧不见了才立定等着。

不多时候，便见方才离开那名侍卫领着个膳食所宫人打扮的上前行礼。

“谢大人，照您的吩咐，找了个小子换了膳食所的衣裳，果然问出了些名堂。”

谢珩笑着点了点头。“发现了什么？”

宫人道：“小的问了几处都说不曾见过谢小姐，但听个嬷嬷说，好似瞧见个膳食所出来的宫婢往林场去了。那身量背影瞧上去就是谢小姐的模样。但她说完又念叨说自己年纪大了，许是看错了也未可知。”

谢珩又点了点头。“谢小姐不得人心，未免生枝节，还要辛苦各位，小心查问。”

“小的们明白。”

有几人领命散了出去，剩下的便跟他入林寻找。

*

虽然仲夏日长。太阳也已一点一点落了下去。这山林野外，虫鸣声渐起，有了另一番的热闹。

“若不是蚊虫扰人，冷酒邀月倒是雅致。”良王对月举杯，一饮而尽，舞了把玉箫，低低吹奏起来。

七皇子在一旁默默饮酒，九皇子倒是一脸的兴致勃勃，摇着纸扇，却不知为何，半晌后忽然道了声可惜。

晋王匆匆赶来，恰逢瞧见，忙赶着问上一句：“九弟可惜什么？可是祭台那处又出了什么纰漏？”

他说着挥退身侧打扇的宫婢，一口饮满，被烈酒呛出几滴眼泪。

良王放下玉箫，月光盈袖，笑望晋王。

“宴席都要开了，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晋王看他一眼，转对七九两人道：“两位弟弟好兴致，我自然也来追随三哥。”

良王笑笑，举起酒盏送至唇边却又停下。

“听说今日林内出了不少乱子？”

他皮相优于常人许多，笑的自然也极是好看。只是晋王的脸色却难看起来。

九皇子摇着纸扇，似笑非笑，“的确都是些乱子，的确是不少的乱子。”

晋王恨声怪气道：“冷泉干涸，怎会无人知晓，下头不知是如何办的事，今日才令人报来我处。”

他咽下一口酒，抽出帕子沾了沾鬓角，“祭台处的烟火已是怪哉，怎么往年都没什么，今年到了我处就诸事不顺。”

良王抬手将他拦住，笑着哄了一句：“四弟慢些。这些话还是放在心里，说出来总是不大好。”

晋王面色悻悻，怒饮一杯，将身旁添酒的宫女一把搡了出去。

那宫女哎呦一声就要从山腰的石阶跌落。良王瞬间抽取身侧宫女的披帛，起身将人拉了回来。

他将披帛递还回去，挥退两人，转身对上晋王，眼中的笑意似凝了个面具在脸上，看的对方也别扭起来。

良王道：“父皇与二哥都在，四弟莫要生事才好。”

晋王吃了个软钉子，心想一个小小宫女，算得什么生事。扫见两个弟弟旁观不语，知道自己避不过了，只得换了嘴脸，苦哈哈道：“三哥可是要心疼弟弟。这次我忙活的诸事都不在父皇眼前。祭台那处事多且杂，稍不留心底下便要出错。针尖麦芒便可大可小。弟弟如此的劳心劳力，却总比不得二哥管着这林中猎物，三哥你伴君圣驾能得好处。”说着见良王冷笑看着自己，也发觉这言辞有些不妥，忙又陪笑：“倒不是说哥哥们清闲。只是这硕大的场子，几千的精兵良将，还有乌衣卫守着，如何就能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