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1/2）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rye进了自己的卧室把一直存放着的可以用来包扎的纱布裹上自己的身体，听着外面没有动静，想必那个大发虎威的女人此时正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憩。

一层一层地将原本猩红且狰狞的伤口盖住，rye嘶了一声，刚刚抬起手臂的动作又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让其隐约有要裂开的趋势。

看起来，刚刚的suze的确动了杀意，至少在她砸门而入时是这样。

rye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思绪有些飘散。

在把窃｜听｜器放在外套上然后披在suze身上时，他就已经有了对自己未来的预感，一定是凶多吉少的。可当拳头真的挥到他面前时，除了身体本能的躲闪和瞬间紧绷的神经，他还感觉到心脏上仿佛被浅浅地划过了一道伤口——不是撕心裂肺的痛，却依然有淡淡的撕裂感。

想不到，这次的任务把自己也栽了进去。

他无声地对自己说道，嘴角似有几分嘲讽的笑意，眼底平静的目光几分悲凉。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让他皱了皱眉，迅速恢复了以往那副几分冰冷的模样——这样思绪复杂的时刻可不便于被门口那个疑心尚未被打消的女人看见。

纵然她的确停手了，在子弹可以打破自己脑袋的前一秒。

“怎么？你不休息？”

他微微侧过身，不把自己的背部完全暴｜露在suze的视线里。

余光一望，他可以看见对方还是穿着那身有不少破损之处的小礼裙，也没个外套，坦然地站在门口。

“在一个底细不明且刚被我揍过的人的公寓里大大方方地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你是认为我刚刚没有动手杀掉你等于我全身心地信任你吗？”

suze弯唇，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一个底细不明的人而自己却放过了对方，这让suze自己的眸子也暗了暗。

在刚刚那么几个小时里，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可笑的事啊。

rye抿了抿嘴，没有答话。不得不说，现在suze的语气比以往更刺人了，看起来自己在出于鬼迷心窍的好心之下递给她的外套上装窃｜听｜器这个行为是彻彻底底把他们的关系打回了零度。

不，不是零度，或许更糟糕。

他选择了很愚蠢的方式收集情报，suze在能动手的时候迟疑了。这要是放在两个普通成｜年男女之间会是带着些小美好的情愫，可放在他们之间就是随时能插进心脏的利刃。

“看起来你刚刚并没有看邮件，毕竟你的手机在沙发上震个不停。”suze没有管他的沉默，继续说道，“明天——哦，不，是今天，我忘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中午去一趟东大找一个叫田中正人的人，你跟我一起，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哼，刚刚才打了一架，现在就要继续一起做任务，不得不说这个任务来得很不是时候。

“对了，到任务结束之前，你一秒钟也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suze想了想，又补充道。

她没有向那位大人汇报rye在她身上装有窃｜听｜器的事，不代表她能够放心大胆地让对方有任何可能传递信息的机会，特别是在这次任务极其重要的情况下。

听到她的话，rye默了默，也没说什么，算是答应了。

这样互相猜疑的相处方式更适合他们。

不过——

“你不需要一件新的衣服吗？这样穿着去东大，回头率大概会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如果你需要外套或者是打底衫的话……”

我不介意友情提供。

rye的这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suze冰冷的眼神瞪回了肚子里。

好吧，他怎么忘了，刚刚两个人所发生的不愉快就是来源于他的衣服。

“不劳你费心了，刚刚打电话给maraschino让她帮我带两件过来。我对于附赠追踪器的衣服可没什么兴趣，尤其是这次可能是全套的，连发信器都一起的衣服。”

suze双手抱胸，晃悠的一只脚踢了踢门槛，语气凉薄。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引来的连锁反应是很麻烦的，除了要找人带衣服，她还要好好考虑一番如何向maraschino解释自己凌晨三四点呆在rye的家里，身上还破破烂烂带着些伤痕的情况。如果坦白说出对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很好解释，可suze心里默默地把这个选项删去了。

既然自己没有动手，那也没必要告诉maraschino让她动手。

rye对于suze有些讽刺的语气也算是意料之中，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衣服”这个话题都不能被提起了，不然等来的必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还是如同suze闯进来时他的反应一般。

可以解释，但没有必要解释。

“你现在似乎并不介意用你的真实样貌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黑色长发，墨色眸子，生来端正的五官配上成熟配色的妆容，rye能轻而易举地记住她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走在路上rye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年轻女人。

想想看，suze从一开始的每天带着不一样的面具到如今毫不遮掩地以真面孔示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她身上独特的气质。

“对别人来说，或者说，对你来说，我的真实模样是什么样的很重要吗？”suze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不同于□□的细腻触感，“我又不会傻到每天顶着真实的面貌去执行任务，白道那边见过我真实面孔的人也不少，可不也没能抓住我吗？”

“……我以为没人会喜欢顶着一张别人的脸。”

rye打量了一下suze含笑的眼眸，对方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以怎样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发现让他别过头，继续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我也以为没人会喜欢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suze的眼神似笑非笑，若有所指一般看着面前的男人。

rye刚想开口反击回去，就听见外面楼道传来的高跟鞋落地的声音，紧紧地闭住了嘴巴。被suze怀疑那还有生存空间，被maraschino听到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生存几率为零，尤其是现在自己一身带伤，身边还站着一个指不定什么时候会一个冲动就解决掉自己的女人。

“嗨，亲爱的，我真是太爱你了。”

几乎在suze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暗紫色的瞳孔昭示着她的身份，手上还拿着一件简易的t恤以及短裤。

进门的同时，maraschino就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了身旁站着的suze，看到对方破破烂烂的一身时眸子冷了冷，环视四周，之间面前的男人正在一声不吭地包扎伤口，再结合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被踢烂的门和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她很容易便是能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是，为什么？

“你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就是为了跟一个男人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