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1/2）

“没有第三个选择吗？”rye皱起了眉头，一边看了看周围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一边观察着女人的神色，试图从上面找出一点轻松的感觉，“第一种选择百分之九十九会被炸死，第二种选择……你能找谁？maraschino和bourbon离这儿八丈远，都在执行任务，赶过来恐怕我们尸体都凉了，亚洲总负责人gin又在英国伦敦，哪儿来的支援？”

他的脑袋转得很快，suze说话的同时他就计算了各种选择的可能性和会酿成的后果，最后一一否决。

“当然有。”像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否决一般，suze毫不意外地继续说道，“突围，杀死他们。”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就像是在讨论如何找出一条合适的路线游山玩水一般。suze玩弄着手上尖锐的暗器，另一只手已经放开了本来捂住的腹部受伤的地方。原本溢出的血液已经融进了黑色的紧身衣之中，除了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竟是看不出一丝一毫受过伤的样子。

rye沉默，短短六个字却像是千斤重的石头一样砸在了他的心上。

不是说怕死，也不是说没有对上过这么多人，但说话的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身上带着伤的女人，而她的语气云淡风起，似乎完全没把这个选择当作什么难题一样。要知道，刚才rye在脑袋里思考着各种选择的可能性时，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突围，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带着半个伤员，虽然suze自己可能并没有把自己定位成伤员，反倒是主动提出了这个选择。

“怎么？你怕了？”看着对方罕见的沉默，suze扯起嘴角，几分不屑。

“你身上有伤。”rye如实说道，也没去管suze明显流露出来的嘲讽。

他并不在意被误解，也并不打算解释些什么，毕竟要证明自己不是胆怯很简单，果断答应suze的提议就行了。但看着女人受了伤也一声不吭，反倒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的时候，rye还是选择了劝劝她。

虽然他大概想到了自己好心相劝的结果是什么。

果不其然，女人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娇贵的洋娃娃吗？这么多次从反恐手里死里逃生，我可不是个受点伤就泪如雨下的小女孩。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杀手了，居然有闲心观察这个。别婆婆妈妈的，快做决定，不用考虑我的伤势，说不定我战斗力还比你强。”

毒舌，狠辣，狂妄，果真是suze一贯的行事风格，一点不领情。

“那你还在考虑些什么？”

rye反问，墨绿色眼眸在一片黑暗中紧紧盯着suze的腹部，虽然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有伤的样子，但从她刚刚嘴角的血迹可以看出，至少不是什么简单的擦伤。能让suze冷静下来询问他的意见，那就说明她还有别的考虑，不然恐怕交给rye的就会是命令，而不是选择。

不管怎么说，suze的等级还是高于rye的。

“我身上有暗器和毒药，即使受伤了要放倒一半的人也没什么问题。怕就是怕他们身上也绑着炸弹，那样的话我们真的是插翅难飞了。”suze摸了摸风衣口袋里几只注射剂，冷声道。

天知道她刚刚想起个多么让她想要骂｜娘的事。

之前嫌弹药太重，又想着自己不会窝囊到要使用炸药的地步，她就一鼓作气地把车里的什么手榴弹□□全部扔在别墅了。所以现在她身上武器仅限于几把枪、几包弹药和一些暗器、毒药。大型杀伤力的东西，一样也没有！

“那这不是没得选咯。”

rye耸了耸肩，给自己的手｜枪上好了膛。如果真如suze所说，对方的手下也全都绑着炸弹，做好了随时同归于尽的想法，那似乎他们的选择也没有意义了，倒不如想想如何死得潇洒一点。

“呵，也对。”suze笑道，起身之前，又看了rye一眼，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加深了些，“不要死的话就自己争气点，别指望我能有多贴心，要是你被活捉了我肯定抓住机会赶紧跑。”

“我与我的坑爹队友。”rye狠狠地瞪了她，“我要是写出这本书一定大卖。”

“友情提供团购服务。”suze嘻嘻笑道，“当然，前提是你有命活到那时候的话。小心点，不然这里可能就是你的墓地。”

她说着，起身，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m500的冷光在黑夜中几乎被吞噬，从车后出来的瞬间，rye发现suze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黑色眼眸是深不见底的狠毒与冷漠，身上的杀气浓郁到rye都觉得隐隐有些压力。这样看起来，她与maraschino还真有几分神似。

suze身形露出的一刹那，几声枪声响起，透着催泪瓦斯的烟雾，rye可以看见几个朦胧人影的倒下。而suze并未有丝毫的停顿，敏如捷豹的身影在对方人群里穿梭，天太黑rye看不清楚她的身影，只有在开枪的瞬间才能看见电光火石的闪烁。瞬间的火光照亮不了她的脸，但rye已经可以想象出suze脸上的冰冷，和她唇边的一抹冷笑，带着讥诮与嗜血。

这才是一个杀手的神态。

平常的百媚千娇，妖娆绝代说到底都是表面功夫，她的嗜血因子一直都在暴动，从不停息。

rye迟疑了一下，算了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在“抛弃队友自己走”和“不知死活一起走”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后者。

他倒也不是怕死，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死。

同样，在他眼里，suze现在也绝对不能死。

rye冲了上去，那些人本就提防着一直不见踪迹的他，如今一出来顿时引起群殴。可能是因为觉得另一个女人太彪悍，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留了几个人与她周旋，就集体冲过来对着rye一阵炮轰，像是心照不宣地逃离屠杀圈一样。十几颗子弹刷刷刷地全部飞过来，这让rye很想学下那些买菜的大妈双手叉腰破口大骂的姿态。

他难得发一次善心有一次团队意识，就被这样被当成靶子打了，这群人给他的出场礼物可真是够特别。

rye对着那边开了几枪，准头不错都是全中，可问题是没那么多时间给他换子弹。时间很短，对方还剩的几十个人都冲到了他面前，无奈之下只有拿出包里用来防身的瑞士军刀，开始近身格斗——他倒也不想用刀这么残暴的东西，可问题是对方手里都是真枪实弹，自己要是来个肉搏那会死得很漂亮。

rye也是个见血之人，杀过的人不少，加入组织之前他手里有的都是罪犯的鲜血。加入组织之后，迫于职务的需求，他也沾上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之前和gin一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因为要博取其信任而下手狠辣。更何况，这一次的任务本就是黑吃黑，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因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rye下手也算是干净利落，更何况现在还是生死攸关。

那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suze竟然一直没有腾出手来。

rye的手法很简单——割喉咙。残忍了些，也是最快捷的方法，没到一分钟，本来还闪闪发亮的瑞士军刀上已经被暗红色血液布满，格外狰狞，在黑暗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rye自己本来就是个格斗高手，有了把刀更是如虎添翼，一抬臂一放手就是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