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饼干1（1/2）

“高一……八班……淼淼！你和我一样在高一八班！！”

严丽高嘹的嗓子隔着攒攒人头穿越而来，重重人墙里三圈外三圈将三面宣传栏围的密不透风。

就如不少喜欢考前临时抱佛脚的同学多如牛毛，考前临时找考场的同学一样不逊风骚。

今天已经是考场分布表公布第三天，也是期中考的第一天，来看考场所属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和严丽她们在两天前看到宣传栏前围满人后决定最后一天来看分布表一样，不少人有着相同的想法。

一个个都想看，一个个又急着看，本来可以早走早散的宣传栏前已经拥堵十分钟了。

严丽凭借锻炼多年的强壮身手在人群里横里来横里去，顶着一头如同被鸡爪搔过的凌乱挤出人群。

“我看了，我们俩都在一个班，我带你过去。”严丽喘了两口气，拉着何淼淼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她又突然停了下来，抓抓自己头发笑说：“没关系，你看，这不就顺了吗！”

严丽的头发不长，堪堪到肩，抓两把看着就正常了。严丽抓了两把后，何淼淼又怯怯伸去手给她理了下，认真的模样像在精心创作一件灌注心血的艺术品。

咔嚓——

相机的快门声被淹没在学生熙熙攘攘的话声中，云淡孤身站在人群外，安静的像与世隔绝，身边所有热闹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隔阻在外。

看着严丽和何淼淼的离开，云淡看了眼宣传栏，便头也不回往教学楼走去。

这次的期中考考场分布并没有全盘打乱，而是一个年级段打散分在同年级段其他班级。每个考场外都贴有张座位分布，名字都写在表上了，一个个班级看过来总能找到自己的考场，有些学生就选择一个个看。

云淡在高一七班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倒数，对云淡而言倒是个景致怡人的风水宝地。

找到自己的座位，云淡就出了教室，离考试开始还有一小时，她还可以到处走走。

走也没走哪去，就又回到了宣传栏前。没站多久，严丽来了，喘着大气，看起来她跑的很急。

目光在人群搜寻好一阵，严丽似乎有些心急了。

就在这时，衣角被扯了下，“我在这呢。”

严丽欣然回身，咧开嘴笑着想说什么，突然又敛了些许笑意，“淡淡，你的考场在高一七班，很……我带你过去吧。”

“好，谢谢你，严丽同学。”

眼前笑颜一如既往赏心悦目，却叫严丽不住心生歉意。

刚才到了教室，翻起自己的小笔记时，严丽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事，匆忙跑出教室，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云淡，而是与何淼淼分开去找云淡的考场，然后才匆匆忙忙跑来找云淡。

跟着严丽到了高一七班，云淡装模作样在贴在教室外的座位表上寻找自己的位置。

“淡淡，你在第六列最后一位。”

严丽很热心的陪云淡进了教室，拉了条凳子坐在云淡桌边敞开话题，她很健谈，很会活跃气氛，侃侃而谈的样子让云淡感觉，只要有她在，就不会有尴尬的时候。

话题终止在凳子的临时主人来时。

一只纤细的手掌落在了严丽肩头，手掌比同龄人小些，连胳膊，连个子都不例外。

严丽个子挺高，一米七七，她坐姿很正，腰板挺得笔直，这一直就把后头的人挡得差不多。

“不好意思，能让一让吗？”话声有些尖锐，像个小孩子。

严丽倏地起身，回头赧笑：“不好意思，坐了你座位。”

严丽这一起身，更明显的差距就出来了，来人仰着头瞪直了眼，眸里毫不掩饰浮现的羡慕。

云淡记得她，是一班班长林佳一，也是全校出了名的‘跳级生’。

“咦，是你啊！”

“你……也认识我？”林佳一的表情当即有了变化，很快她又倔强的将变化藏起。

严丽展颜笑道：“当然啊，不久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你当时在看秋水，她跟我说你是值得她全力以赴的对手，能让秋水这个学霸认真对待的对手，一定是个与她实力相当的学霸，这样的人物怎能不认识，你说是不？”

“那、那当然得认识啦！”这一番话让林佳一听得很爽，光洁的下巴骄傲高扬，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简单明了的得意。

云淡睨了眼严丽，她很容易就分辨出严丽刚才的话是真是假，还记得在在食堂遇到林佳一的那天，严丽脱口一句‘还真是她呢’的话，很明显严丽在那之前就认识林佳一，以林佳一在学校里某个方面的知名度，严丽是怎么认识她显而易见。

偏偏这个时候严丽却说了谎，如果不是严丽的心思没有外表那般大大咧咧，那云淡真想不到还有哪一种可能让严丽选择说谎。

林佳一被严丽一通好话捋的舒舒服服，恨不得一条尾巴翘上天的样子让云淡颇有些忍俊不禁。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考试预备铃在校园内打响，严丽也告别了林佳一匆匆离开教室。没一会儿，严丽又抓着她的小本子迅速跑回，双手撑在云淡桌上，咧着嘴傻笑：“淡淡，考试加油！”

云淡看着她，竖起拇指，“一起加油。”

“当然，你等着看吧，这次我一定让老班再也不拖堂！”

两天前，老班又双叒叕拖堂了，以严丽为头的‘不法分子’就和老班打赌，这次考试她要是能考上年级段前五十，老班从此不再拖堂，本就成绩不差的严丽成了全班希望。

严丽拍着胸脯，昂首挺胸出了教室，她前脚刚一走，监考老师后脚就来了。

“都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收拾起来。”

监考老师话刚一说完，台下便是一片窸窣的杂响，云淡听到了身旁翻来覆去的亮响声，转头看去，林佳一几乎要把整个脑袋塞进手提袋里。

翻弄好一会儿，林佳一发泄似的把袋子扔进课桌，课桌上有计算器、有橡皮、有尺子，连铅笔也有了，就少了把写字用的中性笔。

“这支笔你先拿去用吧。”云淡从笔袋里拿出一支中性笔递去。

看着身边递来的中性笔林佳一愣了神，在她印象里，这里似乎……没有人坐！下意识的，林佳一往地上瞟了眼，今天阳光足，即便光芒没有照到教室，也能辨清光影区别，她在地上看到了云淡的影子。

“谢、谢谢……”林佳一怔怔接过笔道了谢，笔杆上被触摸过的地方依旧留有些许温度，这点稀少的温度让林佳一狠狠松了口气。

不是鬼……

云淡将林佳一的反应看在眼里，习以为常笑了笑，接过前桌分下来的试卷开始答题。

一个小时其实并不慢，眨眼就过去了，云淡在到了可以交卷的时候，就在两位监考老师一副看差生的眼神中早早就交了卷。

一离开考场，便去了天台，那个被她视作小基地的楼梯间顶上，在那一躺就是一个钟头，直到铃声响后好一会儿，她才悠悠醒来离开天台。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巧合，喜欢在别人偷偷抹泪的时候突然安排个人让你尴尬。

云淡就被命运安排出现的人，关门时声音弄的响了些，惊到了坐在楼梯上偷偷哭鼻子的人。

当小小的个子蜷在一起时，没人会相信那是一个高中生，而不是小学生，如果没有她身上大小契合的校服，和在半个时前刚瞟过眼的脸孔，云淡也会把对方当做是哪个老师带来的孩子。

“擦擦？”云淡在林佳一身边蹲了下来，递去一张纸巾。

林佳一吸了鼻子，头一扭扬起下巴，“才不需要！我只是、只是眼里进沙子而已！”

说着，两手擦了擦眼，红通通的登时就像只小兔子。

云淡抿嘴笑笑，便在林佳一上一层阶梯上坐下，

“眼睛进沙子时尽量别用手去擦，它很可能会伤到你眼睛。眨眨眼，或者拉动上眼皮，让它随着眼泪流出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的……”嗫嚅的话声不曾低下骄傲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