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金线水蛭（1/2）

依旧是一路游方，老头走的路毫无规律，总之是走街串巷，山垄地头，每一天总能找到一两个有个小病小灾的人家，讨一口水，求一张饼，每天傍晚，四儿也总是能逮到一点活物，不是野兔，就是野鸡，倒是没断了肉！野地里有放羊放牛的，它却从来没去骚扰过。

走了个四五天，就离开了南庞县境内，进入了老胶县，在老胶县，倒是碰到了个奇怪的病症。

这天都黑了，爷俩还是颗粒无收，正在一个村子里吆喝呢，却被村头一户人家喊住了，看这户人家也是富裕人家，大铁门，高墙头，六间新瓦房，那个年代，绝对的第一批富起来的人，跟着主家进了屋，却没见到病人，主家说，是家里姑娘病了，在里屋。主家两口子，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先没让老头去给姑娘看病，而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头不能到处声张，叨咕了好一会，他们爷俩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啊，这主家姓王，倒是和琅琊王家没什么关系，都说无王不成村，这姓王的是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家里有个闺女，刚十六呢，一个多月前啊，这做娘的就看着自己姑娘肚子是越来越大，当娘的就害怕了，这不是让那家混小子给祸害了吧，显怀了吧，连忙和当家的商量，那年头，谁家姑娘未出阁，就大了肚子，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那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两口子就质问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说不知道啊，当娘的就问是不是跟谁睡觉了，人家姑娘才十六，气的直骂自己老娘，死活不承认，当家的一看，还嘴硬，这明明就是显怀了啊，气的打了这姑娘一顿，打也不承认啊，老两口子没办法，就把姑娘锁家里不让出门，出门被人看到丢人啊，只是没想到，不到一个月，这姑娘肚子鼓的像是八九个月要生的样子，当娘的吓坏了，这不对啊！要真是怀孕了，不能大的这么快啊，这还真冤枉了姑娘，连忙偷摸的趁着晚上，让当家的开着拖拉机把姑娘送到县医院，结果一通检查，花了老鼻子钱了，就是没查出毛病来，县医院的大夫一看没办法，让他们赶紧送市医院，这个老胶县啊，和南庞县一样，都隶属于琴岛市，然后又是一通检查，老专家们来了一堆，这个光，那个线的折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病根。

80十年代初啊，十年浩劫结束了没多久，那时候的医疗条件是差，很多医院的老大夫都被斗倒了，尤其是医院里连个老中医都没有。

最后医院里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他们给打法回来了，姑娘寻死觅活的，要不是当娘的看的紧，农药都喝好几回了！实在没办法了，现在姑娘肚子大的像牛犊子，出不了门，见不了人！

老头大概明白了，也是觉得奇怪，寻思着如果是普通的腹鼓病，医院里应该能治啊，弄些通气排气的药，很快就好，看样子不简单。就让当娘的领着去看看！当娘的说先去跟姑娘说一声，姑娘已经很久不敢见人了。

等到当娘的出来招呼老头进屋的时候，老头领着乾一进屋，一进屋就觉得有些骚臭，想来是姑娘已经行动不便，便溺全在屋里，倒是没有介意，爷俩往炕上看，却看到一焦黄姑娘，头发凌乱，犯了这毛病，肯定是没什么心思梳妆打扮了！姑娘趟在炕上，看着有人进来，顿时眼泪哇哇的，羞愧难当，天底下的姑娘，恐怕没有一个人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身上盖了一条毯子，肚子的地方高高的鼓起，就像一口大锅倒扣着，老头坐到炕沿上，先是把了脉，只觉得脉象虚浮晦涩，毫无生机，明显脾胃失衡的症状啊，但是这毛病不应该让肚子如此膨大啊，仅仅是这些毛病，吃几幅药就能补起来，再仔细检查，经脉里似乎有一团杂乱的气息乱窜，都奔向了姑娘的小腹处的，沉吟了一会，说声：“闺女莫怕，让爷爷看看啊”

当娘的就上去掀开毯子，老头又让她把姑娘的衣服撩起来，露出肚子，只见那肚子上血丝纵横，肚皮几乎像透明一般了，伸手轻轻扣了几下，听听声音，又伸手抓着手腕，重新把脉，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病根，这脉象晦涩，脾胃失衡，应该是这病引起的吧，生病以来，姑娘吃口饭都得当娘的千求万求的，所以有些症状倒是合理，。

旁边当娘的紧张的看着老头“郎中，能治不？”

老头松开手，让乾一也号一下脉，乾一号了一会，把基本情况说一下，和老头的结论相差无几。

“闺女，别哭啊”老头沉吟了一会：“你犯病之前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仔细想想，越细越好”

“没吃什么啊，都是家里人一起吃饭，吃的的都一样”当娘的替着回答、

姑娘使劲的回想那一个多月前都干了啥，不就是每天上学放学，帮家里干点杂活吗？没什么特别的。

“你就想自己觉得不对劲之前一个月以内的事，慢慢想，不着急。”

姑娘是左思右想不明所以！

这时候屋子外面的小子，应该是姑娘的弟弟，冲着屋里喊：“姐啊，你那时候去山里那个池子里洗澡了”

“怎么回事？”当娘的连忙问

姑娘才想起来，然后把事情一说，刚入夏的时候，姐弟俩闲着没事，就去离村子有个十多里地山上玩儿，山是荒山，本没有什么好玩的，附近的人除了冬天去山上砍些柴火烧，很少有人去，这不姐弟俩实在不想在家里帮着干活，正好当弟弟的刚跟小伙伴学会了套兔子的扣子，就要去试试，做姐姐的就跟着一起去了，进山没多久，正好看到一只野兔，拔腿就追，哪里追的上啊，七拐八拐，就进了深处，进了深处，也不知怎么地，就发现了一处小水池子，那水是清澈见底啊，农村家姑娘，平时最麻烦的就是洗澡，那时候都没什么浴室，就是在自己屋里拿条毛巾擦一擦就好，这见到这小池子，姑娘那个喜欢，就让弟弟远处给自己看着人，姑娘就进去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回来也没什么异常的啊，只是过了四五天，姑娘就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就像在冰窖里一样，然后老想放屁，却怎么也放不出来，只是大小解都正常，肚子里总是咕噜咕噜的，姑娘家也不好意思跟人说，就那么忍着，忍着忍着，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老头问那小后生：“娃娃，你还认识那地方吗？”

“应该能找到吧”，十多岁的孩子，进去的时候没记路，出来的时候倒是找到了回村的路。

“明天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这病根还就在那水池子里”老头吩咐着。

当家老王的问老头晚上住哪里，老头说：“游方郎中，走哪里住哪里”又说明早就过来，然后向人家讨口吃的。

农村人家朴实，听说郎中没吃饭，连忙吩咐自己老婆子做饭，老头也没客气，结果不一大会，一大盆白菜炖豆腐就端了上来，还有一把子小葱大酱，五六个馒头！好几天了，不是啃干粮，就是吃烤的野鸡，一直都没吃些带汤水的东西，乾一早馋了，也没客气，大半盆子菜，四五个馒头就出溜进了乾一肚子。那时候还没有骗子一说，人人都互相信任，也不怕爷俩是骗吃骗喝的，主家还想留他们爷俩住下，老头随便找了理由拒绝了，还是和乾一住在野外，因为乾一要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