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有医无类（2/2）

乾一一看，就想往外撵，什么人啊，前两天还了闹来着，现在又过来求救。

老头却止住了乾一，先是瞅了一眼门板上的婆娘，先让他们放下。等放下自己老娘。三个大小伙子都不好意思看老头，像小姑娘一样羞羞答答的，都低啦着头。

老头上前瞅瞅胖婆娘，没什么外伤，只是两眼泛白，脸色发黑，有点像中毒的迹象啊。问这个光膀子的半老头子；“怎么回事？“

半老头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张老头说：“你不肯说，我怎么知道病因啊，万一治错了算谁的？”

结果还是那孙有德磕磕绊绊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

老头感叹一句：“造孽啊”

原来啊，这老孙啊年轻的时候是个浑人，这年纪大了，就想找个稳定的赚钱的营生，想来想去，想到了个损招，他们村前面啊有一条小路，正好呢镇子某个地方正在搞建设，那些拉土拉沙子的汽车啊，拖拉机啊什么的就从这里过，老孙就想了个损主意，把这条小路啊挖了一条半米多深的沟，然后准备了好几块大石头，拉土拉沙的汽车走到这里的时候过不去啊，怎么呢？这时候老孙就领着儿子过来，告诉他们，得找点大石头填上，就能过去了，哪里去找大石头呢，老孙就帮忙啊，帮忙当然要帮忙费了，不给两块钱，方圆五百米别想找到垫坑的石头，那些司机没办法啊，递给老孙两块钱，他就领着儿子们从草堆里搬出来几块大石头，那些司机那个气啊，这就是个路霸啊，可是那个时候又没个手机没办法报警，等到了镇上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来了，不是人不在，就是人在，人家就说在这里割杂草，你能咋地！

就凭这个黑心的买卖，老孙一天能挣二三十块钱，那可不得了了，这个时候，乾一妈一个月才89块钱的工资。自己爷们能挣钱，可把胖娘们乐的，时间长了，人家司机越想越气，就合起火来，再碰到他们爷们，就是一顿揍啊，这时候这胖婆娘就想了一个办法，一起加到了这个光荣的赚钱大计中来，每次碰到合伙准备围殴他爷们的司机，这婆娘就拎着一瓶农药出来，躺在车轮底下，说再敢动她爷们一下，就喝农药！这下司机们傻了，怎么还有这么个不讲理的娘们啊！都只好自认倒霉，他们那里知道，那农药瓶子里装的都是清水，那瓶子都不知道被娘们洗了多少遍了！平时都拿来装水喝。

这不，这两天正好要给菜地打农药了，大人们忙啊，忙着赚钱，就让小儿子，也就乾一那同学去买了瓶农药，小孩不懂啊，买回来就放在锅台上了，又看见还有一个空瓶子，也不知道这是自己老娘的武器啊，就随手给丢了，结果，就刚才没多会，胖老婆娘又听见爷们发来的危险信号，就是一阵哨子声，也不管不顾，抓起锅台上的药瓶子就跑去支援自己老爷们，远远就看见六七个小伙子在围殴自己爷们，也不顾没躺倒车底下，拧开瓶子就喊：“你们一群小王八蛋，再打我爷们，我就死你们面前”

结果一群人里有个愣头青的小伙子，看着这胖娘们拿着农药，混不在乎：“喝啊，cnm的，不喝你是我养的”，说着还在用脚踹地上的老孙。

老娘们一看镇不住啊，冲着一群人吆喝：“老娘不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举起瓶子，不管不顾，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口，突然觉得味不对啊，吓的脸蹭的白了，小青年们也吓傻哦，这真是不要命啊！窜上车，挂倒挡，不管不顾的就跑了。

老娘们傻傻的：“这是农药，真的农药啊”一声尖叫，就吓的晕死过去了！地上的老孙爬起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自己媳妇已经倒地了，再一闻，一股子农药味，知道出事了，连忙回村里喊人，只是自己人缘实在太差了，别人见了自己都躲着走，自己刚上前，还没说话呢，人家扭头就走了，赶紧吆喝自己的儿子们，四个大儿子，没一个找到媳妇啊，偏偏老大不在，另外仨都在炕上睡觉呢，老幺还小，出去玩了，着急忙慌的拆了门板，领着仨儿子又跑回去救自己媳妇，本来有拖拉机是要送镇卫生院的，偏偏老大开着去干私活了，死人抬着胖婆娘，累的气喘吁吁，就就近送到张老这里来了！

所以老头子才叹口气说造孽，救人要紧，连忙取银针先封住了胖婆娘的几个经脉，防止毒性蔓延，又取了一些草药捣烂了，和上些清水，让老头子灌进胖婆娘嘴里！不一会，胖婆娘就开始呕吐，一股子腥臭四散！直到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又灌了一碗，看着实在吐不出来了，老头又捣了一些巴豆，又给胖婆娘灌进去，让一群人扶着进了厕所，不一会，一股子臭味弥漫着整个院子！

老土隔着厕所问：“拉出来是黑的是黄的？”

里面老孙吆喝着：“黑的”

“再吃再拉”老头喊着，里面的老孙那个气啊，怎么娶了这么个死沉死沉的笨蛋胖婆娘啊，都快累死了，要不是仨儿子在，都恨不得把她仍茅坑里了！

一直到拉出黄水，四人才扶着这婆娘从厕所里出来，别看才一会，这婆娘已经瘦了一圈了，不过脸色倒是恢复过来了，有点焦黄，却没有黑气了！

老头吆喝着：“那谁啊，给我把厕所打扫干净啊”，翻翻胖婆娘眼皮，又看看舌苔，再把一下脉象，点点头，把银针起出来，又配了些常规的解毒丸，给胖婆娘吃下去，说声：“救过来了”

老孙连忙领着几个孩子道谢，胖婆娘早就醒了，只是羞愧的不好意思睁眼！

张老头说：“不用，诊费两百”

“多少？”老孙吓的跳起来了，这可是很多人俩月的工资呢“这么贵？”

“贵吗？这可是救命呢，要不你让你婆娘再喝一回，你去别的地方救去？”老头呵呵一笑。

“真没有那么多，大夫，您便宜点”老孙见老婆子救过来了！也恢复了一丝痞性！

“我慈梅堂看病，向来童叟无欺，就刚才这些药，就要两百，从没人敢在我慈梅堂赖账”老头呵呵一笑，背着手就往里走，然后喊一声：“四儿啊，收钱”

四儿吐着舌头就挡在门口，瞪眼瞅着这一家子，老孙头看看狗，看看老婆子，心想：算我倒霉，早知道让你死了算了，我再去找个年轻的!百般无奈，万分不舍的掏出一把子钞票，这可是自己好几天的收成啊，蘸着唾数了好几遍，才哆嗦着递给乾一，然后招呼仨儿子，扛着门板，搀着老婆子走了！

看了半天热闹，居然没骂人的乾三很是不解，缠着老头：“爷爷，爷爷，这样的人给他们治什么啊？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儿去多好？”。

老头拍拍乾三的脑袋，又看看乾一，乾一知道是问自己，连忙回答：“大夫是救人的，不分高低贵贱，贫富老少，好人坏人，只要是求医，能治就得治，他做坏事有警察管，医生就是救人”。

老头赞赏的点点头：“孔夫子说有教无类，咱么当大夫的，那就得是有医无类，小病无所谓，救命的事，不能往后退，乾一，这话刻在骨子里”

“知道，爷爷”这些日子的事对乾一触动很大，既然注定自己要走这条路，那么就得当个有医无类的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