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制出解药（2/2）

不过叶婧姝并未将桑白暴露在人前，而是事先吩咐桑白偷偷遁入宫中，取代厨房里头一名新来的小宫婢，以那名小宫婢的身份待在宫中。

而良妃见叶婧姝身边也没带个好驱使的，连忙不迭地将身边贴身伺候的雪春派给她使唤。

雪春是良妃来到宫中之后挑的婢子，到是长得一张鹅蛋脸，杏眼柳眉，长相不俗，而且做事也勤快，最重要的是这婢子不像一般的宫婢那样想方设法勾搭皇上，只是一心服侍良妃，因此良妃对她还是很满意的。便给她赐名为雪春。

雪春和梁春都有着一个春字，并非巧合，只能说明良妃是真的将雪春看为是心腹了。

“叶姑娘，可要先用膳？”雪春站在帘幕外边，轻轻地问着。

叶婧姝进宫正是中午，不知她是否用过膳，雪春心思周到一些，生怕叶婧姝住在宫中不习惯，于是主动问道。

“好。”叶婧姝正好也是饿了，不一会儿，便从膳房内传进来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摆了满满一桌。

端菜的小丫头低着头，将宫婢礼仪中走路的姿势学得惟妙惟肖，乍一看谁也看不出这竟不是原本的小宫婢，而是叶府嫡女的贴身女侍桑白。

叶婧姝眼神微垂，故意压下眼中的揶揄，微微伸出一只腿，将桑白一绊。

桑白何等武功，叶婧姝不曾习武，动作在桑白眼中自然是无比凝滞缓慢的，她若是想要躲，根本救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偏偏，下一秒屋子内所有共比斗大惊失色地看着地上——

那新来的小宫婢蓦地平摔于地，姿势正像那平沙落雁，笔直地将整整一盘水晶虾饺翻倒在那叶府金贵的嫡女一条不知价值几千金的百褶裙上。

叶婧姝只是想逗她一下，没成想她来真的，禁不住挑了挑眉，看着地上的桑白秒变戏精。

地上的“小宫婢”抬起头来，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无，泪眼朦胧地看着叶婧姝，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叶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你不要告诉娘娘，奴婢一定把衣裳洗干净！”

叶婧姝于桑白四目相对，心下不禁一动，干脆蹙着眉，面上微微动怒：“都给我下去！你留下！”

桑白就像个受到惊吓似的小宫女，看见叶婧姝指着自己叫自己留下，身子都禁不住吓得直抖，好似畏惧不已。

雪春还站在原地不动，似乎还想为“小宫婢”说些什么，不过叶婧姝根本不相信别人，她看向雪春，说道：“你也出去吧，本姑娘一定要让这个死丫头洗干净本姑娘的百褶裙！要是敢弄坏一丁点儿，本姑娘把你那双眼睛扣下来！”

雪春见叶婧姝这幅娇纵凶狠的样子，恐自己也惹了她，白白惹上祸事，连忙带着一种宫婢从正门退出去了。

“小姐！桑白方才也是情急之计，小姐恕罪！”

人都走光了，屋子里就剩下叶婧姝和桑白大眼瞪小眼，桑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方才柔弱可怜的气质瞬间不见，看得叶婧姝还有一点点没看够的惋惜……

“没事，我明白你的意思，说罢，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叶婧姝倒是不在乎这么一条裙子，毕竟她还有好多衣裳。

桑白皱了皱眉头，想起在厨房和宜春宫后院内察觉到的蛛丝马迹，却觉得有一点东西好似浮在水中难以捉摸一般，她半晌摇了摇头：“有些不对，奴婢只能察觉到宜春宫内只怕是不太平，但是时间太短，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何人所设置在宜春宫内的暗桩。”

“这样啊……”叶婧姝神色严肃，她也没想到叶春宫内竟然真的有别人的眼线……

上辈子姨母一直隐忍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希望保护孩子长大以后再公开消息，可是姨母到最后都不知道，她想要瞒住的那些人，也许早就通过在宜春宫内的眼线得知了这一消息。

“没关系。”叶婧姝眸子一转，看向桑白说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有问题，已经很好了。接下来你再深入探查一番，主要注意那些有问题的宫婢的动向，若是她们偷偷出宫与别人交头接耳，一定要注意于她们交接之人的走向是哪个宫殿！我这条裙子给你，你拿去洗了，什么时候查出来，什么时候就说洗好了来交还给我。”

桑白接了溅满汤汁的百褶裙，转身出了门，特意将眼睛揉得通红。

几个宫婢方才是陪桑白一起送菜的，生怕叶婧姝一个发怒，连她们一起连累，因此不敢直接回膳房，都等在门口。

“你没事儿吧？那叶姑娘把你怎么样了？”

桑白睁着一双兔子眼，可怜兮兮地说道：“叶姑娘大老远来到宫中，没吃午膳，心情不爽快，责备了奴婢一番，令奴婢将衣裳洗干净罢了，倒也没有别的。”

“这样啊……”其余几个宫婢拍了拍胸脯，显然是松了老大一口气。

在屋内歇了半日，叶婧姝随意拿了几本书翻了翻。

见时间快到酉时，叶婧姝收了书，唤外间的雪春进来。

“我带来的药呢？”雪春愣了愣，连忙转身在柜子里拿了出来，递给她。

叶婧姝瞧了一眼那纸包之上，自己做的记号仍在，心里稍稍放心一些。

她挥挥手：“去拿个煎锅来，我亲自给姨母熬药。”

雪春拿来几个煎锅，放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突然间问道：“这药……真的那么管用么？”

“什么有用？”叶婧姝愣了愣，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为了骗良妃用药，特地跟她说这个药用了以后就一定能生出男胎，抬头一看，雪春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好似十分在意这个问题。

叶婧姝将药拆了包装，她来之前就将药分成了十五天的十五份，因此只需要拿出今天需要的那一份就可以了，十分方便。

风干的药材哗啦啦倒进干燥的煎锅内，倒进清水，烧起宫内最好的金丝炭，锅盖盖上，能听见煎锅里面滋滋作响。

“你问这个做什么？”

雪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奴婢家里一直想要个儿子，只不过母亲生的都是女儿，要是真的有这般神奇的药，奴婢也想……”

怎么可能有这种药？叶婧姝心里冷哼一声，忽地有些违和感在心中升起。

雪春一个丫头，除非她做上管事姑姑，要不然凭着一个宫婢的身份，若非被撵出宫，只怕这辈子也别想见到自己的家里人。

不过也未必，叶婧姝上辈子也入宫执掌中宫过，知道宫里总还有些特殊的渠道可以通过一些人朝宫外给家人送些银钱，便也没有多想。

“奴婢帮小姐熬药吧。”雪春见叶婧姝等得辛苦，便主动走上前来，想要帮她。

“不必了。”半阖的桃花眼一瞬间睁开，光芒潋滟的眸子一转看着雪春，叶婧姝面上认真，手里紧紧握着蒲扇，不动如钟。

“姨母的药，我想亲自熬，想必雪春姑姑是能理解我的心情的。”

雪春愣了愣，连忙道：“奴婢明白，小姐一片孝心，真是感人……”

良妃在榻上坐久了也不好，被叶婧姝拉着在后花园儿里转了几圈，只觉得两腿酸胀，腰肢疼痛，这才被扶着慢慢走回宜春宫内。

跟在后面的梁春心疼不已，有些埋怨道：“叶小姐，咱们娘娘本就没有休息好，你还拉着她走这么多路！”

这不就是折腾咱们娘娘么？不过这句话卡在梁春嗓子里没说出来。她心里想着，虽然叶婧姝确实是好意，不过怎么说也不过是个没生过孩子的小丫头，什么也不懂，就这么折腾娘娘，怎么说的过去？

她哪里知道，叶婧姝上辈子还真当过妈！莫奕当初还给她看过诊，说她整日坐在宫中，不走动，身子骨虚弱，只怕是对胎儿于生产都极为不利。

叶婧姝见良妃没什么精神，整日甚至都不出殿门，这怎么行？

良妃笑了笑，虽然身子累，不过不知怎地，喝了叶婧姝端来的药，又出来走走，她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

叶婧姝手里捏着良妃的法门，一点也不怕她不就范：“姨母，大夫都交代了，一会要用的药浴在入浴之前啊，一定要多走动走动才有用呢！”

进了宜春宫殿内，迈过光滑的汉白玉地面，一路走到一间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天花板极高，是墨玉为顶的藻井，地面上被人工凿出一个硕大的池子，里面满是热水，上面飘荡着一层厚厚的花瓣，一边还有婢子在往里面倾倒着蜂蜜和牛乳。

“参见娘娘——”

良妃走了进来，那些婢子都跪在地上不动了。

叶婧姝眸子一动，将此屋子里的场景看了个七七八八，吩咐道：“有木桶么？给我拿一个来。”

梁春派人扛了个木桶进来，一边问道：“姑娘也要洗浴？”

“非也。”叶婧姝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搬出自己熬了一晚上一直温在炉子上的药，活活有好几锅！

梁春瞪着那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几个煎锅，愣了半天：“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