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考（1/2）

六月的南京异常得潮湿闷热。高考的前一晚，为预祝她们考试顺利，王梦敏特意放血，带着三个妹妹去了街边的小超市买零食。高若涵一个人闲在屋里，无聊之余便开始翻看衣柜里的衣服。她现在还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学生，不适合买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牌，但她的衣柜里都是时尚得体的精品。她擦亮眼睛一件件审视着，最终选择了一条白色及膝裙。她进洗手间将头发盘了起来，再带一点淡妆，净显气质的成熟也不失清纯的可爱。自我觉得还良好，她便捏了几个姿态，满意地将装备卸了。

眼见墙上钟表的指针成竖的一字，知道时间还早，她于是又回头看向了自己的一堆衣服，她这是要选给王梦敏的。王梦敏年纪虽轻，但老气横秋，根本不懂“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正理，这种小事还得劳烦她。她为王梦敏选了一件白色衬衫，配上一条背带牛仔裙，简单大方。

又过了半个小时，妹妹们才回来。王梦敏见高若涵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行头，一切都准备好了，不禁有些愧疚。三个妹妹只会一味地闹，也是为了调节不争气的大姐紧张焦虑的情绪。

只有高若涵知道王梦敏现下那蔫头搭脑的不争气样子并非是全然因为高考。这几天，王梦敏分明是察觉了什么，有话想寻机同她开口却又实在纠结。但既然王梦敏不说，她便也不问，她实在不愿在高考前夜对王梦敏提起那些糟心的事。

这一晚，她们没睡几个小时。前半夜，五个人吃宵夜聊天，有说有笑，即便王梦敏满腹心事，也不会在妹妹们面前表露丝毫。后半夜，几个妹妹都睡着了，王梦敏睁了尽两个小时的眼，可能是累了，不知不觉竟睡下了。高若涵却失了眠。她不担心明天的考试，除非她大脑枯竭，不然以她的能力，完全有把握考个状元回来，她只是担心王梦敏，她甚至想着，明天要不要说点什么，王梦敏太容易被情绪左右了。

清晨的阳光柔和静谧，透过窗帘，温暖地打在几张沉浸在睡梦中的脸上。高若涵是第一个起床的。她昨晚几乎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眼圈不得已有点黑，看来是必须在妆容上好好费点心了！

等高若涵化好妆，换上衣服，王梦敏也已经起了床。她穿着姐姐事先为自己搭配好了的着装，可谓清水出芙蓉，别有一番韵味。

王梦晴接受了高若涵良好的审美教育，眼见大姐今天特别的样子，她由衷地点了点头。她一直很不理解，大姐为什么那么不注重自己的仪表，同样是女人，竟然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差别！

等王梦仪醒来，高若涵和王梦敏已经收拾好，正要出门。她早上有课，给了姐姐们一个拥抱示意祝她们成功就忙不迭地钻进了洗手间。

等王梦欢睁开了睡眼，姐姐们都已经出门了，她本还想送上几句祝福给若涵姐，然后再讽刺大姐几句，可惜，她的睡眠质量太好，四个人都没能吵醒她，她烦躁地道了一声“没劲”，就灰溜溜地钻进了自己的专属音乐室，弹琴去了。

考场外人山人海，姐妹俩混在人群之中，高若涵总是可以万众瞩目。她是学校的招牌，正如王梦欢所言，连教育局局长都知晓她的名讳。正因为她的身份特别，所以才拿到了能留在南京考试的机会。王梦敏还没有北京户口，这种关键时刻，她必须陪在王梦敏身边才能确保无余。

王梦敏装着一堆心事跟在高若涵身后走，走着走着，眼看再走几步就是考场大门，她的脚步却凝滞住了。她停在原地，只怔怔地盯着高若涵。

这一幕高若涵早预想到了，她半夜没睡就在想着关键时刻怎么帮王梦敏疏解心结，“怎么了？”她故作费解地问。

“若涵，你跟我说实话，你不去留学，是不是为了我？”

“我说敏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精神问这个。”

“回答我。”

高若涵无奈了，王梦敏就是太真诚太善良。“没错。”她睁大了眼睛，淡淡地应着。

“姐……”

王梦敏满是负罪感，低着头不敢直视高若涵。她心里好多天的疑问得到了验证，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亲耳听到，感觉仍是酸酸的。

“好了，你是我姐行吗！快走啦。”

高若涵想拉着王梦敏向人群方向聚集，回过头，却见王梦敏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开了。她想到王梦敏会忍不住，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此失态。她看看那边正临阵磨枪的考生们，又看看眼前泪花闪动的王梦敏，实在不耐烦了。今天是高考的日子！即使她状态很好，也禁不住王梦敏一滴眼泪滴在她手上，那说不出的滋味一下子笼在心口，满是道不出的难受。

“我对不起你，总是给你添麻烦——”

王梦敏的眼泪越来越多，高若涵叹息，她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巾给王梦敏擦着眼泪，柔声道：“是，你对不起我，那你对得起我一回行吗？好好的就对得起我了，考上了，以后就不给我添麻烦了。对不对？”

王梦敏这个时候也不算痴呆，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便自觉地把眼泪擦了，高若涵见罢不禁笑出声来，她给王梦敏整理整理衣领，便拉着她一路向考场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