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夜露缀罗衣(4k)(1/2)
PS:已改~
朱颜着实被她问的话吓了一跳,见到柳氏之前,袁凛已为她想过许多柳氏会问的话,但他们两个,再加上关河,都没有料到柳氏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宣清应当知道,我曾为弦月楼舞伎落笙。”柳氏缓缓起身,一身湖绿色的纱衣顺着身体披下,的确是一段常年练习舞蹈者才会有的绝妙身形。
袁凛沉吟了一下,淡淡笑一笑,“琴娘子规二十余年前就已离开弦月楼,宣清未曾料到夫人识得她,的确考虑不周,但不知夫人从何处听闻,阿颜或与子规有关?”
“你父今晨告知我,朱矩之先生极宠的妾室,便是昔年弦月楼名噪一时的琴娘子规。”柳落笙眸色深掩,“我识得子规之时,不过四五岁年纪……她琴艺绝佳,心地也不坏。”
“夫人……”朱颜动了动唇,不知能够说什么。
|无|错|
按照她所说的推算,这柳落笙也不过比她大上五六岁,算起来顶多和袁凛年纪仿佛,但她立在这里,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段,怎么看都显得比两人还要年轻一些,简直就是个妖孽。
忍不住想知道,乾云看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柳落笙极会察言观色,立刻顺着她的意思低叹,“你那母亲么……她与我们这些混生活的不同,她最是清高,生平最爱穿一身天青色的广袖曲裾,披着极长的水蓝色披帛。发髻倒同你现在一般,也喜欢绾个倾髻,上头除了一支青玉凤头簪。其他一概装饰也无。”
“青玉……凤头簪……”朱颜抿了抿唇,乾云好大的勇气,分明知道她容貌与向妃极像,还敢在京中佩戴凤簪,真不怕被人察觉身份吗?
柳落笙眸子一动,朱颜别的都不在意,单单强调了此物。有何特别之处?
“夫人,父亲还想知道什么?”袁凛问得直截了当。
“……呵,你很好。”柳落笙愣了一瞬。随即回神,对他的态度倒也没什么异议,毕竟连袁牧都有些弹压不住自己的儿子,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填房。可从没生过这个妄想。
“子规乃是前朝公主乾云。向妃之女。”其实不用问袁凛也知道,他那父亲将这个消息告知柳氏,便是想通过柳氏之口问出子规究竟是何许人,朱颜又究竟是否子规之女。
柳落笙抿了抿唇,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又将朱颜打量了一遍,“难怪颜小姐气度自适,明知所见乃是将来婆母。依然不改颜色。”
“……朱颜不敢。”朱颜垂下头,轻轻咬住唇。暗暗腹诽,就柳落笙这年纪,她怎么也做不到把个同她年岁差不多的人当长辈。
“父亲想知道的宣清已尽数告知,城门将闭,夫人请回。”袁凛冷冷下了逐客令,顺带面不改色地补上一句,“夫人青春未逝,往后还是少往这儿来,多多避嫌才是。”
朱颜见柳落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重重咬了咬牙,随后假作淡然地告辞离开,忍不住背过身笑,“我倒是第一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哪有人开玩笑连着自己一同开的?”
“她让阿颜回京的第一日就不痛快了。”袁凛不作旁的解释,只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别这样……”朱颜挣了一下,发觉他抱得很紧,有些心慌地别过脸,低低嗫嚅,“万一那她又回来了怎么办?”
“不会。”袁凛答得极其肯定,一边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拨回来,低头在她鼻尖上蹭了一蹭,“今夜可是最后一夜了……”
明日进了城,他们就得分开,而且也不可能像之前几个月那般日日黏在一块儿,在上京这种地方,就是走得近了些只怕都有人说三道四。
这拜堂前还能共宿的最后一夜,怎么听都有些别样的暗示在里面。
朱颜已经脸上发烫,胡乱地推他,却被按在身后的长几上,以袁凛胆大妄为的程度,朱颜觉得他可能真的不在意这里还是正厅。
关河立在廊外,对里面的情形有些无奈,过了许久才轻咳一声,“……公子,白蘋姑娘吵着要见颜小姐。”
袁凛这才放手,低头看着朱颜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伸手替她笼上散了的发髻,“你今夜当真不愿?”
这话问得挺大声,连关河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见朱颜一张脸羞得能红过鬓边簪花,立刻快步走了出去,静静候在院中。
又过了半刻,两人才一前一后从厅中出来,朱颜面上还染着些许极淡的红晕,幸好夜色已深,不是那么容易察觉。
白蘋已经等了许久,左盼右盼终于把朱颜盼了出来,急忙扑上前拉了她,拖着往回拽,“姑娘,那个年轻的夫人可有难为你?白蘋觉得她不像个正经人呢。”
这么年轻妖娆的一个妇人,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的确很容易让人生出些猜想,更何况白蘋自幼在京中长大,看人的眼神准得很。
“……柳氏虽出身歌楼,但言谈不俗,又能够深夜出城来此,想必很受益谦先生看重,白蘋不可轻视于她。”朱颜扶着栏杆,栏外照例是大片的夹竹桃,狭长的叶片在夜风中轻晃,剪碎了屋内透出来的星星点点的烛光。
白蘋诧异地侧过头,她知道自家姑娘是很聪明的,但时时觉得她待人接物上似乎缺了一根筋,从前在江村,遇上的大都是淳朴的农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但上京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她总担心朱颜被人欺侮了去,今日听她这一番冷静的分析,这才发觉原来她看人也是这般通透么?
“姑娘既然明白,往后还是离那柳氏远一些才是。”白蘋想了一下。忽又点头,“想必那种大族人家,妾室是不少的。这柳氏这么年纪轻轻能够当上正妻,不是有不凡的出身,便是有不凡的才能……”
朱颜舒口气,一手攀着一枝夹竹桃轻轻抚弄,“总之就是一个字,难办。”
“姑娘明白就好。”白蘋扁了嘴,低低咕哝。“早就劝过姑娘不要来上京的,又不是好玩的地方。”
“你去歇下吧。”朱颜侧过头勾起一线甜美的笑意,“我们明日去虚园。听说那里已经空置了十余年,怕是要好好休整一番,今日好好休息,别累坏了。”
白蘋对她的关怀之语已经听惯。但还是很守本分地垂了头施礼。“多谢姑娘关心。”
“白蘋倒是个聪明的姑娘。”袁凛就立在廊下,自然也听到了她们方才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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