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来晚了（1/2）

疾风冷雪忽的幻现，将缓缓走来的弗兰克，那隐藏在黑云般斗气之中，如同魔王般的身影裹住，瞬间冰冻，禁固住他的大半个身体，而空中也突现出一把硕大无比，带着寒风闪着冷光的巨剑，直直的，直直的，朝着被固写下的弗兰克头部插下。

巨剑落下。

视若无物的插进弗兰克黑色云雾状的斗气之中。

“咔！”传来冰碎的声音。

黑色云雾状的斗气中掉落出已经断成二截的巨型冰剑，而剑尖已然碎裂。

在斗气的笼罩下，阴影的隐约之中，弗兰克仿若根本未受到如此重的一击一般，仍然在嘲笑着法师的无力，似乎即便被巨剑穿透了护身斗气，可他如同钢铁一般的身体根本毫发无伤！

法师麦洁思无力歪倒在一边，刚才那一击仿佛带走了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的全身精气，麦洁思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无神的双眼里那如同恶魔一般的弗兰克身影，似乎与记忆之中那个一直畏惧的身影重叠起来。

“不够寒冷！不够寒冷！”

“你这废物！永远不想走出寒囚之地了吗！”

“与其放你出去让别人杀掉，还不如让我把你杀掉冰起来，留在这里永远陪我！”

“愚蠢！”

“战斗就是非生既死！如果有一天你感觉你要死了！那么你这个懦夫就肯定死了！”

“我这一系法师斗天恨地，既生于寒囚之地，这就是你的命！你的苦！你的恨！你的生活！你的全部精气神！”

“你给我记住了！就算你走出这寒囚之地，当你战斗时，要永远想着这里的寒冷，想着这无垠的冰原，想着这永远不会深化的万载寒冰！这样！你就永远不会被打败！你只能被杀死！”

“废物！站起来！继续！”

麦洁思的意识模糊，他想起家乡的点点滴滴，想起那养育他的老法师，想起年少时被教授魔法时那似乎永不停歇的喝骂声，想起跟他一起盖冰屋送他冰熊大衣、脸颊通红的女孩子。

“老师，我就要回去了。我的灵魂要回归永远冰冷的寒囚之地了。”

“真是。”

“真是想念你们啊。”

麦洁思因失血过多而干裂的嘴角模糊的喃喃自语着，那被弗兰克摔打至重伤的身躯无意识的抽搐着，他颤抖的手缓慢又死命的捂住脖颈的项链，那是他年少时家乡那个脸颊通红的女孩子送给他铭牌，上面还有那个女孩留给他的一句话儿。

我的爱不能留住你又何妨。

夜空布满星群，你已不在我身旁。

弗兰克冷冷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法师，看着那抽搐的身体，看着没有足够魔力支撑而不停的幻灭又幻现的小小冰盾，他感觉好极了。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机会杀掉一个来自寒囚之地的战斗法师，听说你们那里的战斗者都是疯子。呵呵。”

“是啊，看你都快昏迷了，还下意识的支撑护盾，可想而知你们这群疯子了。”弗兰克狠狠的跺了一脚在麦洁思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血手吗？”弗兰克抓着麦洁思的头发，直直的将他拎起举高。

“当你绝望的时候，当你找不到家的时候。”

弗兰克嘴里轻轻哼唱着，臂膀轻轻一较力，法师麦洁思被猛地甩上了天空，直入云宵。

“嘿……嘿。得不到亲人关爱的时候。”

嘴里依旧缓缓哼唱古怪的歌调，弗兰克他轻轻低下头，周身如云雾般的黑色斗气赫然翻滚，如同有了情绪一般，化成一缕缕粗若儿臂的丝绦，激烈的在弗兰克的身周缭绕飞旋。

“请尽情的呼唤我，这是绝望的味道。它可以让伤口完全愈合。”

丝绦状的黑色斗气柔美而缠绵的围绕在弗兰克的双臂之上。弗兰克依然低着头，嘴里哼唱着无名的歌谣。

“请尽情的呼唤我。这是神圣的味道，它挽救疾病与破碎的灵魂。”

弗兰克全身的斗气都化成丝绦状裹在弗兰克的双臂上，翻滚着，蠕动着，如同黑色的恶蛇一般！弗兰克低垂的脑袋微微颤抖着，光头上凸起巨大的青色血管。

“而我。称呼它为。血！蛇！呻！吟！”

被抛上天空的法师麦洁思此刻才从空中堕落而下！弗兰克也恰好唱出最后一句诡异的歌词！

他轻轻抬起头，茫然的双目已经翻白，看不到一丝瞳孔。

他的面目狰狞起来，青色的血管满布着整张脸孔，他的双臂高高扬起，缠绕在双臂之上的斗气赫然的钻入肌肤，转眼间，双臂竟粗大了几倍不止。随后他将一双大手成钳状对准直落而下的麦洁思，双手间缓慢又快速的从掌心钻出红得像鲜血一般的光芒。

弗兰克的身后此时渐渐幻化出一个巨大的蛇头虚影，正张开嘴巴露出獠牙对着天空嘶叫。

时间，似乎在此刻变得缓慢，就像是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法师麦洁思的身体空中缓缓落下，掉落那巨型蛇头虚形张开的大嘴，那蛇头虚影也死死的咬住了掉落的麦洁思身体，弗兰克手掌中的血色光芒喷薄而出，如同一道光柱击射在麦洁思的身体上，又穿透他的身体急速射向远方天空。

光芒之后，蛇形虚影消失不见，麦洁思也如同纸扎娃娃般飞向远处，狠狠的落在地上。再一细看，他的身体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几乎将他整个胸腔击空。可令人疑惑的是，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空荡荡胸腔，伤口边缘焦化着。

麦洁思已经死了。

“哈哈哈……呵呵……嘿嘿……哈哈。”

弗兰克施放完这令人夺目、有惊天威力的大招，站在那里支撑着摇晃的身体，仰天大笑起来。

“当你绝望的时候。当你找不到家的时候。”

弗兰克疯狂的对着天空咆哮的唱着，唱得用力极了，就连身体都颤抖起来。弗兰克的身体越来越颤抖，最后竟打起摆子。突然之间！弗兰克强壮至极的身躯极速的扩大，如同一个充气过度的充气娃娃一般，然后转眼间又迅速缩小，缩小至就连皮肤紧紧的贴着骨头，没有一丝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弗兰克痛苦至极！尖叫凄惨的狂叫着！

他的身体还在快速的缩小！原本一个粗壮高大的巨汉，竟然转眼间缩成一个不足五岁小孩子一般大小的身体！

鲜血如同水一般在他的身体皮肤各处迸裂而出，抽搐的身体痛苦的满足打滚，脆弱的皮肤在接触地面后裂开，白色的筋络之下竟然是发黑的骨头。

须臾，弗兰克安静了。

似乎痛苦都已经离他远去。

他的茫然的望着天空。

“当你找不到家的时候。当你得不到亲人关爱的时候。”

“终于……要死了吗。”

“还真是可怜啊。”

“用了狂热药剂，透支生命，又放这么炫目的绝招，怎么可能不速死。”李浩远远望着干抽成一团，犹如小童的血手弗兰克，喃喃的说：“毕竟，他怎么样都会死的，这样的死法起码还足够荣耀。”

“是啊！在我的家乡，一个将死的战士，最荣耀的事就是与敌人同归于尽！”西斯佩服的望着弗兰克的尸体，感慨的说。

“随便吧。就让那路过的旅人笑我，笑我如此的酣歌醉舞。那沙场上山岳庄严温柔，明日它将把我的双眸遮掩。”

李浩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诗歌，缓缓的站起，向商营走去。多瓦与西斯跟着身后，凝神倾听着这追悼战士、悲怆至极的诗句，隐隐的露出一丝悲伤。

此时的商营战斗已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