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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看那人背向自己,似乎没有防备的意思,心中正在犹疑,却见那人转过身来,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李浩!别来无恙啊!?”
李浩听那人叫起自己的乳名,心中顿时一动,凝神注视着这青年,只见他眉间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又仔细的端详了这人的容貌,顿时恍然大悟,大声叫道:“你是韩山福!。。”
落日余辉将江面上点染的更加迷醉,两人乘着一搜渔家的游船,徜徉在这江面之上。
李浩坐在船中,呆呆的看着韩山福负手站立在船头,想起往日孩提时期在仙霞山上的生活,那些情景依然在目,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心中不禁凄凉起来。
忽听山福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么,当日我拜别姑母,独自一人来江湖中闯荡时,也是这般矗立在船头。”说着提起手中的酒葫芦,昂首痛饮了起来,随即转身将酒扔向李浩。
李浩伸手接住,也豪饮了几口,沉吟了片刻,便低声的问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自从仙霞村被屠戮后,我在那清虚谷时,也曾让师兄们在江湖中寻找你的下落,但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山福依然望着那远山落日,淡淡的说道:“李浩,你可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惨死的么?”
李浩大声说道:“都是那小明王做那逆天之事,山福,你明知是这明王府所为!怎么还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韩山福回过头来,凝视了李浩片刻,对他说道:“我如今叫做韩冰儿,是离天宗门下的弟子,你多年前相识的那个韩山福,早已经被你害死了!”
李浩睁大了眼睛,勐地朝韩冰扑了过去,顺手便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韩冰被这一拳击中,嘴角顿时留下血来。
李浩揪住他的胸口大声喝道:“你说什么!”韩冰仍旧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还手,良久才开口对李浩说道:“怎么,你这么激动,难道我说到你心中的痛处了么?”随即将李浩揪住自己的手打落在一旁,望着李浩的眼睛冰冷的说道:“当年若不是你整日做那痴心妄想,勾搭你那玄乙门中之人,小明王怎么又会去仙霞山中?村中的人们若不是被逼问你的下落,我父母又怎么会惨死当场!?”
李浩跌坐在一旁,低着头沉声说道:“不,凶手怎么会是我,怎么会是我。。”说罢举起酒葫芦,昂首便痛饮起来。
韩冰看着李浩在船中黯然伤身,便转身向船舱内走了进去。不一时,船家摆好酒菜,韩冰坐在船舱中,将李浩叫了进去,神情仿佛轻松了许多,微笑的说道:“今日我们兄弟相逢,暂且将那些恩怨放在一旁,我们把酒痛饮!”说着捧起酒坛,将李浩的酒碗斟满。
李浩默然无语,双手抱起海碗一饮而尽。韩冰也跟着干了。
韩冰向李浩说道:“这些年来,除了失去父母之外,我并没有感到绝望,相反却炼就了一身的本领。”
李浩问道:“你是如何拜到离天宗的门下?我曾听闻师傅说起,离天宗与玄乙门本是同门分支,虽说多年不曾来往,却相互也没有什么摩擦,不过因为这明王府之事,才卷起纷争来。”韩冰便把当日在深界寺中遇到方宦殊与卧牛道人的事情诉说给李浩,原来那方宦殊与卧牛道人都是离天宗的门下弟子。
韩冰饮了一口酒,对李浩说道:“我不瞒你,我那掌门师伯早已视你玄乙门为眼中钉,这次只是找一个借口来拔除罢了。”
李浩大声说道:“那明王府的老王爷根本就不是我解师伯所杀!这里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难道你们掌门就这般不济,任由背后的人将两大玄门玩弄在手掌之间?!”
韩冰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说道:“江湖上的事,本就纷乱不清,也不是你我二人的能力所能阻止的。”说着伸出右手,冰冷的说道:“我的血海深仇,早就已经划好,与我有怨之人,一个也不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勐然间抬起头来,看着李浩。李浩只觉得在他眼中放出一股寒意,刹那间沁透自己的心底。
二人沉没了半晌,李浩开口说道:“若是你觉得当初是我的原因害死了你的爹娘,那你现在便在此地斩杀了我,我绝无二话!”
韩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碗,往那船头走去,却见这小舟漂流在江畔上,恍若孤叶浮游在茫然的混沌中。他望着那空中的朗月,淡淡的说道:“也许冥冥中早有注定,这也是你我之间的宿命,今日我们把酒相对,明日过后,便是各自的敌人,”说着弹指于江面上,平静的江中蓦地惊起一道澜柱,水面上也波动一层层的涟漪。继而说道:“你若觉得能力挽这江湖中的狂澜,便付诸行动吧。但愿我最后的对手能是你!”说罢抽出巨剑,御剑乘风而去。
李浩呆呆的在船中怔了半晌,将船上的几坛酒都饮了下去,早已经酩酊大醉,便蜷缩在船舱中,昏沉的睡去。
翌日返回商船中,众人见他一夜未归,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落雨更是心急如焚,忽见李浩无恙的归来,心中的沉郁这才释然。李浩对船上的茅山兄弟说道:“我们返归伏羲宫,此处甚是凶险,不可再久留。”裂山客忙叫手下转掌帆舵,往忉利山的航道上驶去。
一路上落雨见李浩默默不语,闷闷不乐,便关切的询问,李浩轻轻的摇了摇头,崔久保在一旁看了,打趣说道:“这小子昨夜不会是遇到了那山狐女鬼,被摄取了魂魄吧?”落雨便在一旁扯着久保的耳朵,久保大声求饶:“雨姐姐手下留情,久保不敢再胡乱说话啦!”
李浩听他一说,也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逐渐的散去,便伸展手臂,向那船头上走去。
却见那裂山客与寒山叟在船头交谈,便走过去询问道:“二位大哥,我多年未归师门,这些年来玄乙门中可有什么较大的变化?”
那寒山叟捋着胡须,对李浩说道:“近年来那玄乙门中,麟凤辈出,真是门庭若市,人才济济啊!我与你那宋师兄乃是过命的交情,只是老儿我没有他那般通天彻地的手段罢了。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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