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这两天天气极好,市区的天更是呈现出洁净的浅蓝色。
麦穗一直想离开这里,可沈谦绊着她,她的心里多了另一份牵挂,有很多不舍。
她在路上也遇到过很多寻找孩子的父母。没有一个在放弃之前停止了脚步。即便他们的孩子或许已不在人世,可至少能求个心安。
这样的场景令麦穗觉得心酸。她不是没想过,万一她的孩子早已被埋在黄土之下了呢?
最坏的打算她已经做过了,可她仍然希望在茫茫人海里,能捞到他的一点儿消息。
这样无止境的祈祷和寻找,让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这世上哪有这么多黑心的人?
她在这样的混沌和愤怒中,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
三点左右,沈谦开完一个视频会议,将她从床上叫醒。
“我把机票买好了。”他将她抱进怀里,宽厚的胸膛平稳如山。
她半开玩笑地抬头,素净的眉如一弯新月:“这下我不去也得去了。”
沈谦也不知道被她触动了哪根弦,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那个地方你总归是要回去的。虽然你流着别家的血,可也是在沈家长大的。”
他的这个说法让麦穗心里稍微有点不满。可她没表现出来,加上外面天气这么好,她就这么软在他怀里,想起了“天长地久”这四个字来。
过了半响,沈谦问她:“我在这里有个生意上的伙伴,他知道我来重庆了,要请我吃饭。就在附近,今晚,你去不?”
她摇摇头,“那种场合我就不去了,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去商场给我买两件夏天的短袖。”末了,又问,“你知道我的号对吧?”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大掌伸进她的睡衣里捏了两把,“嗯,现在知道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爬到他身上,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两人疯着疯着又痴缠在一起。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光,这几年的蹉跎都是云烟一般。
麦穗张着双腿,任由他含住底下的嫣红,脑袋晕乎乎地想了很多。等他加快动作,她难耐地抓紧床单,很快就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了。
她还天真地以为她余后的人生能离了他,哪知沈谦早就固定了一个圈,兜兜转转两人还是相聚了。
可不知到何时又会离别。
——
夜晚降临,麦穗估摸着沈谦这会儿还在饭桌上。她发了条让他少喝酒的短信过去,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快到八点的时候,她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街道,突然想吃对街那家小店卖的小面。
我去下面吃碗面,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她又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沈谦发过去。
沈谦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在婉拒一位合作商递给他的烟。
那人见他收到短信后,神情变得温柔,旁敲侧击:“沈总这是被老婆查岗了?”
他将屏幕锁上。“嗯,她身体不太舒服,我得早点回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沈谦心不在焉地应酬着,心思却飞到了很远。
沙坪坝。
麦穗来那家小店排队吃面,这会儿逛街完的人都涌到这里吃宵夜,没多久她后面就排了长长的队。
找到位置后,服务员端上一碗撒满小葱的素面。红油、细面、绿葱,搅成一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抬头看了看满屋的食客,开始吃面。
余向东在店门口前面的梧桐树下蹲了几分钟,黑漆漆的眼眸忽明忽暗的。夜市繁华,灯火辉煌,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和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短短的头发里渗出了汗。
没到十分钟,麦穗就吃完面,从店里出来。
出来时,她接到了沈谦打来的电话。那边的他声音如常,看来没怎么喝酒。
“我在吃面的地方,你在哪里?”
他往前走了两步,“我在对面的停车场。你站在原地等我,别乱跑。”
麦穗问他:“衣服给我买了没有?”
“买了。”
声音不太稳,听得出来他在赶路。
“那好,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让沈谦的步伐越来越快。恍惚中,过街的时候,他瞥到一个高壮的男人。
男人靠在高大的梧桐树下,衣着简陋。
在看到麦穗之后,沈谦的步子迈得更大。
他像一阵风,很快就站到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麦穗接过他手上的袋子,“你要吃面吗?”
沈谦看了眼被人挤得满满的小店,没有拒绝。晚上应酬,他只喝了点清汤,被人灌了三四杯酒,肚子基本还是空的。
他主动牵过她的手,“进去吧。”
重新坐回店里,麦穗点了一份甜品,小口小口地吃。她背对着店门坐,自然没看见低头从门前走过的余向东。
沈谦的面口味清淡些,可他仍然吃得津津有味。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又踏实了很多。
“你看我做什么?”麦穗放下勺子,“吃你的面。”
沈谦耳根子一红,却装作无事地低头,“你嘴边沾了一颗芝麻。”
她也不拆穿他,轻笑了一声。“阿谦,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沈谦继续埋头吃面。
——
有个明星来重庆开演唱会,阵仗弄得很大。
余向东在附近转了会儿,看见不少票贩子举了个牌子在场外站着。从中午开始,他一直在观察这群人。没多久,他就把身上的存折拿出来,把上面的几千块钱取了,学票贩子一样拿了个牌子站在外面。
从下午四点开始就有人开始陆续在外面徘徊。有专门倒票的人拿了票在外面卖,他个头高,人看着也凶,虽然面生,很多人却莫名惮他。
“你出价多少?这个380的票没得800我是不卖的。”倒票的问他。
余向东看了眼四周的人群,说:“700。”
“700没得商量。”
“呵呵。”余向东干笑了两声,“你信不信,那些人出价还低?”
这人听他操着外地的口音,甩了甩手,“算了,我不和外地人做生意。”
余向东发黑的脸僵着,“随你。”
那人走后,有几个学生光顾了他的生意。他总算是买到了几张票。演唱会开始后,他再以高价卖出去,赚了大概两千多。
余向东很快就离开现场,坐了公交车回到沙坪坝租的那间简陋旅馆里。
在附近打工的表哥晚上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找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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