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家具职人（1/2）

木原病理的身体在倾斜。

分解轮椅车轮制造出的好几只脚，因为强烈的冲击歪斜扭曲，已经无法发挥正常机能。靠背部分虽然弹出好几把枪支和缆线，但是那些看起来都显得不可靠。

一开始就找错对手了。

玛丽安·斯琳格奈亚。「格雷姆林」的魔法师。

拥有黄金锯子与锥子的她，确实掌控了场面。而现在玛丽安也将木原病理，逼近了垃圾处理厂的可燃垃圾处理区中。这里是为了暂时存放准备燃烧的垃圾，而以钢铁建造成类似泳池的地方。

大概是采取除了木头和纸类之外，连无法用来堆肥的粗大骨头等生鲜垃圾，也先行干燥后再统一燃烧的处理方式。里面有股刺鼻的恶臭，可以想像他们将“可燃垃圾”的范围扩大，恐怕是位于暴雪地带的巴格吉城，想借此维持暖气的供应。

面对伫立在钢铁泳池边缘不动的木原病理，玛丽安不断转动着手中的锥子说道。

“我看你已经到极限了吧。我还得去处理其他「木原」，所以我就快点将你改造成我的手下吧。”

“哎呀呀，真是的。我似乎真的被逼到悬崖边了。”

“你放心吧。为了让你变成我的棋子，我会为你量身改造。你双脚不方便对吧？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个八条或十条腿。不然干脆改造成直升机那样可以旋转的腿吧？”

“为了小心起见，我先问一下好了——我觉得我实在没有必须投降的理由诶？”

“你虽然还有武器可以用，但是你的轮椅已经那个了吧？不是坏了吗？连移动都没办法，你是要怎么战斗啊？”

“那我就这样试试看吧。”

啪叮！随着一声沉重的声响，木原病理的睡衣下半身裂开了。从下面出现的是女性柔软的双腿……不是，而是以膝盖内侧为中心，覆盖住整条腿的合成树脂制机械。看起来不像铠甲，比较接近以缎带缠绕起来的模样。

而随着膝盖内侧的马达驱动声，木原病理轻而易举地站了起来。

玛丽安咂舌。

“原来从你说自己不能走路开始，就都是在骗人啊。”

“真是的，因为我已经放弃很多事了，所以我原本还真希望你可以放我一马，不要叫我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啊。”

“……专供住院病患用的驱动式石膏？好像是汽车公司制造的？我记得他们好像应用了跳舞机器人的技术吧。我在广告上看过喔。”

“驱动式石膏本身是以「外界」技术，也能制造出来的东西。不过如果要将性能提升到可以让住院病患踢死老虎的程度，可能就有点困难吧？”

刺耳的叽哩叽哩声响彻整个空间。

那是木原病理从轮椅靠背，取出如同砍柴刀的刀械声音。

“可是呢，你为了将我逼入绝境，似乎已经耗费掉了相当多的「武器」。你的异能，包括刚才使用脂肪让锯子滑行那招，似乎都得用非常新鲜的脂肪吧？而且你本身的肉搏战技术并没那么强……我看你干脆趁现在「放弃」如何？”

玛丽安·斯琳格奈亚看了看手中的锯子与锥子。

接着，如死心般微微叹了口气。

她所拥有的毕竟只是工具，那些工具本身并不是武器。随着使用方法不同，当然也可以“恶”用于杀人，但她完全不认为那些工具，能百分之百发挥原有的性能。

而散落一旁的肤色残骸，也因为基本构造遭到破坏，无法更进一步改造成其他形状。

追根究底，玛丽安擅长的领域是活人的肉体。

死者的处理不归黑侏儒管，那是众神或巨人的领域。

即使是喷出体外的血液与脂肪，她能操控的也只有机能「死亡」前数十秒的时间。

“伤脑筋啊。要互相斗殴我的确没有胜算。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变形过头了？”

“被众人讨厌的人，光是要存活到现在这个瞬间，可是需要比万人迷更多的努力与实力哦？人类就是要面对困难，才会有所成长啊。”

“无论再怎么强大、优秀，受众人厌恶可是很悲惨的。”

“是啊，没错。拜他们所赐，我被迫放弃了很多东西啊。不过我也让他们放弃了跟我差不多的东西，所以我并不特别痛恨这个世界。”

一步，又一步。

木原病理不断靠近。玛丽安·斯琳格奈亚踩着散落一地的肤色残骸向后退，但那样应该是逃不了的。得到机械辅助的木原病理一旦认真起来，要她用超越老虎或狮子的速度飞奔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不，还早得很。”

“那就请你像垂死挣扎般拼命抵抗吧。不过我会全力打碎你的希望，所以还是请你放弃。”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语毕，玛丽安·斯琳格奈亚以脚跟将脚边的东西踢起。玛丽安以单手抓住了那个就像稍嫌怪异的挑球动作般，从脚跟越过头顶来到前方的小型器材。

器材。

地面的肤色残骸原本拥有的东西。

用来与率领「木原」阵营的暗部战斗人员联络的无线电。

“啊，啊~，这里是地下垃圾处理厂。已经将目标「格雷姆林」逼得走投无路。附近的战斗员请尽速集合至上违地点，进行火力支援。”

故意引敌人前来的行为。

但是对玛丽安·斯琳格奈亚而言，她不认为那些人是敌人。他们是只具有一定程度以下力量的敌对分子，不过是用来制造武器的材料。

木原病理的脸颊微微地抽动。

“……被你摆了一道啊。”

“你的优秀部下，会有多少人赶来这里？似乎越优秀的会越快到哦。”

玛丽安将无线电扔开，再次抓住黄金锥子与锯子说道：

“毕竟他们可是你这种超级可怕的首领手下的军队。如果笨手笨脚，一定会遭到莫名其妙的惩罚吧？既然长期接受你的恐怖教育，那他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吧。”

“……”

轰！木原病理抓着那把如砍柴刀的武器，以最短最快的方式冲向玛丽安·斯琳格奈亚。

然而，她那群受过充分教育的部下迅速抵达，反而使他们的首领陷入困境。

就在木原病理的刀刃，距离玛丽安·斯琳格奈亚的喉咙只有三厘米处。

黑侏儒挥动黄金锯子，使那些可怜的优等生右臂，膨胀肥大到两倍以上。限用一次的投球机遵照玛丽安的指示抓住灭火器，接着对自己施加足以破坏本身肉体的扭曲，在产生自我毁灭同时发射“炮弹”。

咚铿咚铿咚铿！

伴随着沉重的声响，木原病理的身体被甩向空中，接着掉落在垃圾处理用的泳池中。

“哎呀，死了死了……”

玛丽安·斯琳格奈亚自言自语，并将黄金工具放回吊带裤中。

因为眼前敌人完全消失，身体终于能坦率地对身上各处的受伤讯号，也就是疼痛的感觉产生反应。

她摇摇晃晃地用手扶住墙壁，就这样慢慢地走过通道。

玛丽安·斯琳格奈亚的主要行动目的，是防卫温水暖气设备的核心，因此她不需离开垃圾处理厂。虽然是这样的地方，但工作人员的居住环境并不差。她借用其中一个房间，改装得有如饭店般。

这里原本是受到魔法结界保护的地方，却因为「木原」和学园都市的肆虐，造成建筑物构造整体上受损。他们以暴力打乱了「记号」的分配，导致魔法失效。

“不过，就算成功护住一幢建筑物，如果对方撼动整个地表，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啊。”

果然听从巴格吉城……应该说，只听从管理这里的反学园都市科学守护者的说辞而「行动」，事态似乎不会好转。应该说是规模明显小得可怜，光从想法上就输给学园都市了。

因此，要开始擅自行动了。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在乎房内那小小结界的时候。

她现在需要调一个规模更大的道具过来。

“不知道有没有啊——很好很好。”

她打开房间角落某个木箱的盖子，正准备伸手进去时，动作停了下来。接着她从吊带裤中拔出一把类似巨大老虎钳的火钳，用火钳夹住灵装。

木箱的边缘，从她取出灵装的那边开始被切断。

“……继续受到震撼也未免太无聊了，我就用这些试着来一次反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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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屁股的裙子终于进入了舒适的温度之后，云川鞠亚和近江手里推开了职员更衣室的门。

漫长的地下通道，不知道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门外的场景还保持着不变的阴森是好事还是坏事。

“呐，我说，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太干净了吧？”

往常，这些让人感到舒适的形容词，放到这里却显得无比诡异。明明不久前耳朵里还充斥着爆炸和哀嚎，然而现在，两位少女身前的道路上，却连一点血渍都看不到。

“……「木原」和「格雷姆林」，两边都有用干面包把碗底的汤吸干净的习惯吗？”

轰隆！

狭窄的通道不时会传来一些不规则的震动摇晃，大概是因为地面上正在发生大规模的战斗。

但这种情况，也比什么现象都没有来的好，刚刚的状况甚至让人以为踏入什么陷阱里了。

就在此时，近江手里如低语般小声问道。

“我可以问个你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对上条当麻和十神一夜这两名字有印象吗？”

近江手里表情不变地继续说道。

“戴头盔穿大衣的男人……恐怕就是你在追踪的那个人物，曾经提过这两个名字。既然我们已经和事态牵扯得这么深，找到那两个人生还率可能会更高。”

“……前者我只听过名字，我姐姐提到过。后者的话，我被他用竹刀敲过头。”

“熟人？巧了，后面那个名字我也有点印象……叫上条当麻的人，那家伙如果能和十神一夜重要度比肩的话，他也是个深入黑暗的大人物？”

“我听说他因为跟那些肮脏事无关，是个天天被卷入混乱的倒霉蛋哦。”

“？”

近江手里皱起眉头，但并未从云川鞠亚口中得到明确的回答。

不是她装模作样不愿意说。

而是因为状况出现了大幅变动。

轰！

眼前的通道突然从正上方崩塌，一辆沉重的战车随着土石一起掉落。

“咳咳！咳咳咳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相对于因为飞扬漫舞的粉尘，而咳个不停得的云川鞠亚，早就习惯药品和烟幕的近江手里则一脸冷静地回答：

“是重达五十吨的俄罗斯制便当盒。就跟字面上的意义一样，重到把地面踩破了吧。这原本就不是设计成行驶于市区的啊！”

“俄罗斯制？……也就是说，那是属于巴格吉城阵营的战力罗？”

在炮塔上，位于机枪座的舱门开着。云川鞠亚想着先将受伤的士兵拖出来再说，正打算走近战车时——

“笨蛋，你找死吗！”

近江手里将她扑倒在地，直接以身体盖住她。

紧接着，战车表面发生了爆炸。这应该不是点燃燃料或炮弹的爆炸，相比之下更类似大规模霰弹炮所引起的现象。

“战车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爆炸反应装甲，算是一颗巨大未爆弹啊。要是随便靠近会被卷入爆炸的。”

“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就该让静电上场了。”

“？”

“让信管产生反应，然后安全地做爆**理。这附近也有粉尘飞舞，只要透过小小的理科实验，应该就能简单地释放出静电。”

“你是指使用火山灰造成落雷现象？”

“你们的秘笈里也有写？”

以人为引起静电。虽说如此，但云川鞠亚她们不打算找“产生电流”的东西，只要让漂荡在四周的粉尘互相摩擦就够了。

她们需要的是让粉尘往一定方向，以一定强度移动的工具。

也就是扇子或电风扇之类的东西。

“所以我想把女仆装脱掉试试看。”

“……不能只脱围裙就好吗？”

“下次不要等我都脱光了才说那种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