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2）

洛煊醒来时，旁边并没有人。

此时还是清晨，天光熹微从窗棂露入，洛煊发觉旁边空了后，残存的一点睡意烟消云散，坐起身来摸了摸身边冰冷的床铺，心里莫名有些空荡。

那人还是走了。

正兀自失神想着，门却是忽然打开，白清陌戴着面具，嘴角噙着明显的笑意，一身极为普通的水蓝衣衫，手中还端了盆水，笑意盈盈道：“奴婢向郡主请安，请郡主让奴婢服侍郡主梳洗。”

洛煊冷哼一声，赤脚起身勾住那人脖子，另一手随手关上了门。

啪嗒一声，门被从内里锁上。洛煊将她的脖颈勾下，轻点红唇，门内的气息顿时暧昧缠绵了起来。

洛煊顾念着还未洗漱，也只蜻蜓点水的一下便分开了。白清陌还端着盆子，面上带了些红，笑得很是明艳动人。

洛煊也抿出些许笑意，眉眼低垂对了她，看到白清陌手中的水盆，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许，接过水盆放下，道：“你今早去哪儿了？”

白清陌过去将水盆放好，试好水温，笑眯眯道：“自然是去准备服侍郡主了～”

洛煊冷笑，将手放在她腰间一掐，皮笑肉不笑道：“不若我来服侍下你，如何？”

白清陌笑着躲她道：“煊儿饶命，我不说了。你莫掐我，疼死了。”

洛煊以为真掐疼了她，下意识去揉了揉，谁料白清陌躲得更甚，差点笑倒在她怀中，她才晓得白清陌不过逗她，面上又黑了黑，有些不想理她。

白清陌将雪白的绢布放到水中浸湿，道：“煊儿，你要晓得，到了尹府，我便是你的贴身婢女，至少，在旁人眼里是的。做戏便要做全套，嗯？”

洛煊忽然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不会一直这样的。”

白清陌笑道：“自然，等将一切处理完了，自然不会是现在这般。”

等将一切都处理完了，她想将洛煊带出云漳谷。若是能让洛煊寿命长些是最好，若是不能，便待洛煊羽化后自散修为，同她一起羽化。

白清陌低低笑道：“其实，能在你身边，便是真做你婢女也无甚不好。”

“不好。”洛煊郑重地反驳她：“不好，我不喜欢，也不允许。”

白清陌晓得她在某些事情上异常执拗，也不去跟她争，只拉着她坐下，看了她赤着的玉足道：“怎么不穿鞋？地上多凉。”说着，自然地拿起鞋袜来给她穿上。

洛煊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心思杂乱。

她不喜欢白清陌将自己姿态放低的样子。她觉得，白清陌就该是那翱翔九天，睥睨天下的凤凰，不该对任何人低头。

但，这个人已经为了她，低了太多次头。

心下一丝酸涩，她去揉白清陌的发顶，等白清陌将她的鞋袜穿好，她才起身理了理领口，过去洗漱。

模糊的铜镜映出两人姣好的面庞，白清陌正在身后给洛煊束发。那束发并不正经，她的指尖时常故意地去擦过她的发梢，时而轻盈地扫过她的耳垂，撩拨得她几次想去止她。

好不容易束好了发，白清陌这才放开她。洛煊横了她一眼，起身去了小厨。

白清陌知道再劝她也无用，也过去给她打下手。

秋月并一众婢女都很是惊异。洛煊索性将她们都一并赶了出去，世界清净。

白清陌哭笑不得，她苦口婆心劝了这许久，感情煊儿是半分没听进去。

不过，先前她做云霓宫主时，洛煊说要成为她的侍从，她也是死活不愿的。

白清陌手里削着萝卜出神地想着，一个不留神将萝卜削没了一半，只剩了筷子粗细的长条握在手中。

洛煊：“……”

白清陌：“……”

洛煊从她手里接过来那可怜的一截萝卜条，颇为无奈道：“你还是坐着等着罢。”

白清陌从善如流地搬了个小板凳在一旁坐等。

吃过了早膳，洛煊便去了练武场。

洛煊的剑甚为普通，云漳谷仙术不昌，制剑技术也不过了了。白清陌看了会儿洛煊手中的长剑，沉吟片刻，犹豫了会儿还是从虚鼎化出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间隙递给她道：“煊儿，你看看这个。”

洛煊收剑回身，看了那长剑怔了一瞬，指尖下意识地轻抚上闪烁银光的凌厉剑身，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涌上心头，心跳一下失了节奏，她不由得将长剑握在手中，摩挲片刻，竟有了些与故友久别重逢之感。

“这把剑很漂亮。”她最后放下剑，目光却始终离不开。白清陌笑了，将剑重新递到她手中道：“这把剑叫醉月，是你的剑。”

“醉月？”洛煊握住冰凉华美的剑鞘，梦呓般道：“好名字。”

是……她的剑？

洛煊似没反应过来，有些怔然地看了白清陌。白清陌轻笑：“开琼筵以坐花，飞羽殇而醉月。我的剑叫飞羽，你的剑叫醉月，再合适不过。”

洛煊握住剑鞘，道 ：“这把剑，是给我的？”

白清陌淡笑：“本就是你的。”

洛煊也没再同她矫情，直接执剑在空旷的练武场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