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2）

玄衣人出了浔阳居大门便上了一辆简朴马车，她坐在马车里闭目假寐，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主子饮酒无事吧？”门帘外车夫玄殇的声音传了进来。

马车内没有回应，玄殇也不再问驾着马车离去。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前行，她也睡得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猛地一顿，她腿弯一伸，“砰”的一声脆响，额头磕在车壁上，骤然转醒。

“还未到？”只闻马车中传来冷清之语。

“兜了几个圈子，马上就到。”

“你何以会在浔阳居遇见她？”

“属下外出办事，回来途中巧遇二小姐着男装打扮入了浔阳居，自从二小姐不让影卫跟随后，所有的人都撤了”玄殇解释道。

“嗯，下次巧遇无需告知本宫。”

“是，属下明白。”

“遇上了还是说一声。”

“是。”玄殇轻轻一笑，甩动着手中马鞭。

才在浔阳居酒室喝完的两人，转而又到了棋室。

完颜沐见自己在论战中不及这人，非要拉着子汐来棋室下棋，子汐推脱不掉只得跟从。

靠近庭院园林的一边，是京城人人皆知的养心厅。这养心厅就是专供客人纹枰手谈的清幽去处。

厅中疏落有致的排列着数十张绿玉案，每案各置做工考究的红木棋枰。北面墙上赫然挂一方特制的巨大木制棋盘。寻常时日，士子们饮酒聚谈激烈辩驳之后，便三三两两的来到这养心厅安然对弈，将那无穷的机谋杀心尽显黑白搏杀之中。如果说，论战与交流传闻是浔阳居的立足根本，那么养心厅的搏弈便是它的灵魂。

他们来到养心厅时，厅中已经有二十余座在捉对儿搏杀。

对于下棋子汐真的只是略懂皮毛，而这皮毛的经验还是在和长公主的对战中积攒下来的，虽然她的技术差，可是在她输了上百局后总算是摸到了点长公主下棋的走法，如今就现学现用的拿来和西厥皇子对战。

“不怕万兄笑话，林某下棋还没赢过。”子汐先将自己的实力告知，不至于下到后面让人扫兴。

“林兄何必谦虚，请吧。”

子汐伸手便将一枚黑子清脆的打到左上三三位，手未缩回，完颜沐已经将一枚白子“啪！”的打在右下星位。子汐略一思忖，再将一枚黑子打到左下三三位。

这时，天色已暗，养心厅已经灯火通明。子汐还盯着棋枰凝神沉思，最后无奈放下手中黑旗，“在下认输，万兄果然棋艺高超。”

完颜沐自认他的棋艺还是不错的，至少对战眼前这人是真的绰绰有余，先前还以为是他谦虚不愿托大，对战之后才发现确实技术一般，这下让完颜沐心中甚是舒爽，对子汐的态度也更为亲切，称兄道弟，更是要带着他去临西大街逛一逛。

一起逛青楼？这三皇子倒是爽快的很，连这种事都要结伴？

这次她实在是不愿，拒绝得很干脆。

完颜沐看她那别扭的样子，心想可能这小兄弟还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没强求，毕竟他们还没有好到可以一起逛窑子的地步。

这浔阳居生意是真的好，临近午夜的时刻，大门前还是高车骏马如流，进进出出不断。这种兴旺热闹，与百步之外幽幽冷清的的其他酒肆适成两端比照。

两人分开，完颜沐告知子汐他将搬到这浔阳居来，让她有空过来坐坐，他很是喜欢这个小兄弟。之后完颜沐便上了华丽的马车朝临西大街方向驶去。

立于大门前的子汐和琉璃才将将走出几步，一辆简朴马车辚辚驶来，停在了子汐旁边，看到这檐角挂着的梅花木牌，子汐就揣测到自己将要去的地方。

所以她安然上车，也不问为何车夫说到大将军府而不进林府，听凭马车向长公主府驶来。马车直接驶入西偏门，进入幽静的跨院。

车夫在跨院月门前下车，向子汐昂昂拱手道：“到了，公子请下车。”

子汐跳下车来，车夫又向月门前肃立的侍卫亮出了一个令牌，侍卫肃然退后一步，两人便进入幽静的庭院。

庭院廊柱下站着一位身穿玄袍之人，车夫高声报道：“禀报殿下，二小姐带到。”

长公主挥挥手，车夫昂昂而去。

楚凝陌浅笑道：“林公子何其风流，竟到浔阳居消遣了。”

子汐轻笑一声，“难道同我一起论战的玄衣人不是殿下？我还以为同殿下这手配合甚是默契呢？”说着边不理那人径自走上台阶，跨过门槛，进了耳房。

“自然又恰到好处，想来西厥皇子应该入了你的套。”楚凝陌随着她的步伐也进了门。

仿佛自家一般好不拘束的某人就往桌案边坐下来，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好像还没多谢我呢，若是真嫁去西厥，恐怕就成了个会喘气的摆件了。”白瓷茶杯被她握在手中，素指如玉，比白瓷还要细腻几分。

楚凝陌闻言大笑道：“本宫要成为会喘气的摆件？你这比喻，嗯，倒是很贴切。”

子汐知道她这是讽刺，坐起身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殿下若是远嫁西厥，就毁了。”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挽救了本宫？”楚凝陌盯着她直瞧，“听你的意思似乎本宫还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是吗？”

“也不全是，在宫中殿下护我，现下我无意间帮殿下一把，应该的。”这点子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今日这套是她俩一起给完颜沐下的，少了谁的配合都达不到效果。

“殿下最后拂袖而去真乃神来之笔，子汐实在佩服！”

楚凝陌神色舒展，“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宫还是得说声多谢的。”

“不客气。”

就是吗，你客气一下我心里都舒爽多了，子汐心头攸地一松。

“殿下喊我过来不会只是要多谢我吧。”少年五官俊郎，笑容干净的看字她。

“完颜沐那里，本宫希望你继续接触，直至他离开大晋。”

“殿下这是给我派任务吗？可有好处？我感觉我的作用从小情人一跃成为了谋士，殿下待谋士是不是好处要多些？”

楚凝陌托腮，气定神闲道：“本宫待小情人是最好的。”

轻飘飘却冷冷的一句话传来。

子汐紧紧盯着楚凝陌，面上神色不停变换，察觉到此人不是说笑后，不再玩笑，咬唇问：“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就如你在浔阳居说的做到就行，让完颜沐同本宫达成合作。”楚凝陌弯了弯嘴角，“所以你想要什么好处？”

“京城临西大街的环彩阁，我希望能借殿下的名号用一用。”

“什么？”

“希望殿下给环彩阁当靠山。”子汐又说了一遍。

“环彩阁是什么地方？据本宫所知临西大街多是青楼酒肆。”楚凝陌眉头轻皱，有些不懂这人的把戏。

“环彩阁确实是青楼，且幕后老板就是我，或者应该说是我把环彩阁买了，现在想借着殿下的势力当靠山。”

临西大街上的很多青楼看环彩阁如今的好生意都已经有些虎视眈眈了，保不准一些人心里头就起了耍阴招的心思。

“你一个姑娘家买个青楼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