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雪霁初晴（2/2）

“就是春梅又在外面跟人打架了！”

春梅一愣，怎么扯上我打架的事情做什么？

楚虞瑶笑着问道：“春梅，你还想不想嫁人了？成天跟那帮妇人打架？”

梳编着双平髻的春梅微低着头，脑袋上就像顶着一个树枝丫杈，她扁嘴道：“小姐，外面那些长舌妇人说的太可恨了，春梅气不过……再说了，春梅就没有想过嫁人，春梅以后就随小姐陪嫁了，春梅可是一点儿也舍不得小姐，难道小姐你就这么狠心？”

楚虞瑶哭笑不得道：“我当然舍得你，巴不得早些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才好呢。”

外面的人，还能传言一些什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有杨牧之这样一位未婚夫婿，外界传言能好听到哪里去？

秋桃嗫嗫嚅嚅的说道：“现在外面还有人说，说大姑爷，他……”

楚虞瑶偷偷看了一眼楚玉，却没有追问秋桃的意思。

说起杨牧之的事情来，她过于关心，只会让这个傻妹妹更伤心，她若是不想听，自会不让秋桃说下去的。

楚玉微垂着头，并没有阻止丫鬟秋桃继续说大姑爷的意思。

秋桃见两位主子都不反对，于是胆子大了几分，“现在外面都在谈论，大姑爷那日在烟云峰下大声高呼的事情！”

楚虞瑶黛眉轻蹙，问道：“大声高呼？呼的什么？”

说到这里，楚玉自然知道那天杨牧之鬼叫了一些什么，只是她已经不好阻止了。

“大姑爷在烟云峰脚大声叫喊，‘楚玉，我喜欢你！’，当时好几百人都听到了呢！”

“现在外面，都在说咱家大姑爷……说他胃口恁大，想，想……左拥右抱姐妹花呢！”

这句话一出口，楚虞瑶与楚玉两姐妹瞬间满脸绯红，都各自躲开了去。

春梅悄悄伸了一个大拇指出来，想不到秋桃这脑瓜子还是挺灵泛的嘛，还知道曲折迂回、旁敲侧击的战术了。

之前的这些话，都只是为后面的劝词做铺垫的，秋桃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小姐，你知道吗？每天看你这样的不开心，我们的心里也好难受啊，看见你这样，想必大小姐心里也不会开心吧？”

“两位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娘亲的呵护和陪伴，我与春梅都是陪着你们一起长大的，见你这样难过，我们比你更难过……”

说这番话时，秋桃的眼泪簌簌掉了下来，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说是情同手足丝毫不为过，她当然清楚，也能理解，缺少母爱的两位主子，那种会突然袭来的孤独和惧怕，那种茫然与无助，所以私底下她与春梅商量最多的事情，就是怎么让两位主子快乐、更快乐！

秋桃抹着泪，带着哭腔道：“小姐，你与大小姐亲密无间，又何必在意那些世俗拘束，你又那么喜欢杨牧之，何苦要这样压抑自己呢，你心里难过，不快乐，想必他杨牧之也不会开心吧？”

“不然，他又何苦在烟云峰下，大声疾呼你的名字呢！”

“呜呜……呜呜”楚玉的泪水终于决堤。

那天，她何尝没有听出来杨牧之的呼喊声里深藏着的那一丝痛楚，只是，只是……

楚虞瑶过来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着这个傻妹妹瘦弱的后背。

“姐姐，对不起！玉儿对不起你！”楚玉在姐姐的怀里尽情放声大哭。

楚虞瑶柔声安慰着她，“傻玉儿，你哪里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是姐姐不对才是。”

“他是玉儿的姐夫，玉儿不该再喜欢他的，可是，玉儿就是忘不了他，玉儿一想到要忘记他，心就好痛，好痛啊！”

少女的肩头不停的颤抖，泪水打湿了她姐姐的衣襟。

“傻玉儿，你喜欢他，就放心去喜欢好啦，姐姐又没有怪你！”楚虞瑶抚着妹妹的秀发，她的声音轻柔又温暖。

此时，丫鬟春梅与秋桃也是泪水涟涟，她们各自伸手抱住自家小姐，仿佛想要替她们分担一份痛楚。

四人紧紧抱在一团，尽管房间里的哭泣声不断，但窗前小几的那盆绿植，有一朵傲娇花苞，正在悄悄绽放。

好半天后，楚玉总算是止住了哭泣，秋桃拿了冰块过来，用绢帕包裹住冰块替她敷住红肿的眼睛。

楚楚动人如一朵带雨梨花的脸蛋上，虽然满是泪痕，但那些精致妆容却没有被哭花。

看着小姐略带霁色的脸庞，秋桃眨着眼睛问道：“小姐，你用的这是什么脂粉，效果真好，这样哭都没有花呢，还有这个淡淡香味，咋个这么好闻呢？”

后面又补了一句：“现在咱们小姐呀，越来越好看了，杨牧之一定会更喜欢了呢！”

雪霁初晴的楚玉抬手拍了一下这个死丫头，终归还是低垂下脑袋，不愿意将她那张娇艳的脸蛋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