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室长是软柿子？（二合一）（1/2）

“你是说七十六号绑走了室长？”小泉信泽惊讶不已，然后面色凝重问道，“可有证据？”

“没有。”程千帆直接摇头，不过，他随后赶紧为自己的这个判断作出解释，“特工总部的人对我有误会，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和监视我，我估摸着他们不敢动我，就对室长下手了……”

“程先生。”小泉信泽表情严肃看着程千帆，“我知道特工总部的人一直在秘密监视和调查你，这令你非常不快，不过，我希望你不要被个人情绪所影响，给出非理智的判断。”

特工总部绑架了室长？

怎么可能呢！

七十六号不敢动你程千帆，就对室长下手？

简直是荒谬。

他们怎么敢？

但是——嗯？

小泉信泽忽而心中一动：

七十六号那帮人自然是不知道室长等人的身份的，这帮家伙一直在暗中监视程千帆，确实是有可能因为室长等人频繁和程千帆接触，以至于引来七十六号的注意，然后对室长和庞元鞠采取行动。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小泉信泽陷入思索中。

在七十六号那帮人的眼中，程千帆的背后有楚铭宇这座靠山，在法租界也是煊赫不凡，并且因为生意上的来往还结交了一些日本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是碰不得的。

有恃无恐。

卢兴戈与姜老三一人手攥着一个烧饼，正啃着，且啃且溜达。

程千帆忍俊不禁，这个豪仔，说话端的是中听。

程千帆仔仔细细的看了笔录，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接过书记员递过来的钢笔，用左手签了字。

“带了，按照帆哥你的指令，我去找荒木开了通关文件。”豪仔说道。

“我会向室长汇报和印证的。”小泉信泽点点头。

“不是怀疑。”小泉信泽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

听了帆哥的简洁分析，豪仔也是惊呆了：

七十六号绑走了他们的日本主子冈田俊彦？

“长官你怀疑程千帆撒谎？”白川问道。

小泉信泽惊讶的看了程千帆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此人如此坦诚。

“有总比没有强。”卢兴戈啧了一声，将南部手枪收好，同时娴熟的在日军军曹尸身上摸索，很快，子弹匣，几张钞票，军票，还有十几枚银元到手，还有一份军官证。

他思忖说道，“重点打探，看看是否能确定室长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前几天有人刺杀汪先生。”程千帆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肩膀挨了一枪。”

“哈依。”白川说道。

……

当然有问题。

并且是当着一位帝国蝗军军官的面前，堂而皇之的使用‘宫崎一夫’这个名字。

“可能性不大。”程千帆摇摇头，他嘴角扬起一抹鄙薄之意，“红党在南京比之中统的力量还要弱小，他们秘密宣传赤色，蛊惑无知民众还行，这等绑票捕拿之事，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盛叔玉此次上海之行的‘成果’：

郭荩宇被捕，瞿不换叛变。

“我是肩膀中枪，不是腿瘸了。”程千帆面色一黑，冷哼一声。

“是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进城了的。”何关将手中的尸体拖到了草层里，用尸体衣服擦拭了匕首上的血迹。

“什么人干的？”豪仔咬牙切齿问道，“是重庆？”

豪仔点点头，没有继续问小泉信泽来找帆哥做什么，他知道，能说的话，帆哥自然会告诉他，不能说的话，自然不该多问。

“还有虎子，他和其他六个弟兄安排在了庆民旅社了。”豪仔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觉得室长是软柿子，在轻易不好对你动手的情况下，他们决定秘密抓捕室长，以期望从室长的身上打开缺口？”小泉信泽问道。

“侧恁娘。”姜老三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冲向了卢兴戈，两人即刻便扭打在一起。

“豪仔，你还记得冈田俊彦么？”程千帆说道。

“那会是什么人做得。”豪仔想不通。

“不，白川，你错了。”小泉信泽说道，“中国的那些贫穷的老百姓，对待帝国反而是最具有仇恨的，反而是程千帆这种出身显赫，有一定地位，甚至有极高深的背景的，这些人对帝国才是极尽巴结。”

“剥衣服。”方木恒又说了句，他指了指草层里的尸体，“不是你，是那个。”

姜老三见是南部手枪，也是有些失落，“队长，这破枪。”

有汉奸、特务、警察在到处转悠，说是在搜查潜伏进城的新四军。

卢兴戈将这些东西收好，将日军军曹的尸体扔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粪坑里。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室长确实是软柿子。”程千帆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露出思索的表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和判断，我也承认这种猜测带有一定的主观色彩，不够客观。”

盛叔玉的亲信手下朱聪玉殉国。

这种情况下，冈田室长和庞元鞠这两个和程千帆接触的人，反而就‘非常普通’，属于可以捏的软柿子？

小泉信泽越想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

七十六号多有投诚的中统和军统，还有一些就是青帮的地痞流氓为班底，这些人确实是非常阴险狡猾，但是，做事的时候却同样保留了重庆方面的一些优良作风——粗暴！

倘若真的是七十六号暗中对冈田下手，程千帆会乐的蹦起来。

上海特情组这边，包括行动二组副组长刘育初在内的多人殉国。

这绝非不可能之事，仔细想想，这确实是符合七十六号那帮人的行事风格的。

大约五六分钟后，日军军曹在一个墙角撒尿。

程千帆签的不是其本名程千帆，而是宫崎一夫这个名字，并且是日文写就的，只不过因为是左手写的，字迹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书记员将笔录递给程千帆。

“小泉先生。”程千帆表情真诚，“我这人确实是小心眼，可以用睚眦必报来形容，但是，我有一个优点——”

“你是说，你发电报让钟国豪来南京的？”小泉信泽凝视程千帆，问。

“做什么？”日军军曹完全傻住了，然后是勃然大怒，他一只手提留、保护自己的裤子，另外一只手挥拳打向姜老三。

说着，小泉信泽看了一眼一旁一直默默记录的书记员，“将笔录与程先生看一下。”

“是。”

“这个扫把星，总算是走了。”程千帆忍不住骂道。

“会不会是红党？”豪仔问帆哥。

他想了想，想到了一个自觉颇为合适的词语：

心说这汉奸、鬼子莫不是能掐会算，不然怎么会晓得他们偷偷进城的事情。

不过，小泉信泽只是深深的看了程千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不是他看不起中统，中统还确实是真的没有这个能耐。

就在此人的注意力都被姜老三吸引过去的时候，卢兴戈不紧不慢的走到其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军曹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握着的匕首非常轻松写意的在日军军曹的脖颈上连续捅刺。

书记员接回笔录纸，看了一眼，面色惊讶，旋即将笔录纸递给了小泉信泽。

“家里一切都很好，就是想帆哥。”豪仔说道，他身体微微前倾，低声说道，“帆哥，盛长官回重庆了。”

小泉信泽沉思了好一会，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是忽略了某个细节，但是，却又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具体何处。

日军军曹一马靴将伙计踹翻在地，伙计的脑袋正好撞在了门框上流血，眼瞅着不太好了。

说到这里，豪仔顿了一下，他看向程千帆，“萧全，小泉，帆哥，这个人是日本人？”

有道理。

……

“哈依。”

“白川，你认为程千帆说的是实话吗？”小泉信泽问自己的助手。

除了中统和军统，南京城内还有哪部分有这个能力做下这等事情？

小泉信泽思索片刻，说道，“另外，你安排人去医院打探一下……”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七十六号的人干的。”程千帆慢悠悠说道。

“奇怪？”白川不解。

“程千帆的身上，似乎并没有中国人对帝国军官的那种惧怕，亦或是非常巴结的态度。”小泉信泽说道，“但是，这个人对室长的关心却又是发自真诚的。”

“宫崎一夫？”小泉信泽看着程千帆，面色阴郁，念了签名。

然后，他这边又向程千帆汇报了另外一件事，“帆哥，卢队长也来南京了。”

“小泉先生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头盔巷的电报厅调查。”程千帆面色上也多了一分愠怒，他看了小泉信泽一眼，略一思索后，露出了恍然之色，说道，“我向室长请示过，他同意了的。”

“程先生，方才那位钟国豪先生，他是你在法租界的手下？”小泉信泽忽而问道。

“帆哥，我推你出去走走。”豪仔指了指轮椅，问道。

他与小泉信泽的那番话，绝对不仅仅是出于朝着特工总部‘泼脏水’的考量，他是真的觉得特工总部有问题，最起码七十六号那帮家伙是有嫌疑的。

……

“小泉信泽说冈田俊彦失踪了。”程千帆说道，“他来找我就是调查这件事的。”

这大概也正是除了身份背景原因之外，室长对此人颇为重视，乃至是颇为青睐的原因吧。

……

然后，他带着姜老三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程千帆‘走累’了，他看了豪仔一眼。

有问题吗？

“程先生，没有问题的话，请签字。”小泉信泽说道。

“多谢提醒。”小泉信泽说道，“我会亲自向特工总部问询相关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