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古老修炼者（1/2）

古语云：“山中无甲子。”

在这桃源中住着，没有历法，也不清楚时间。

张小河并不着急，每天都能悠哉而又有意思地过着。

曾经的他待在这里会觉得很无聊，一点事情都没有，每天吃的也是最简单的食物，吃完就回到山洞内呆坐。

而现在他才明白，那是之前目光狭隘，这桃源中的乐趣多得是。

闲来无事，他就会散散步，照料花草，还会钓鱼，最近他又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一面石壁前面，张小河手里拿着一块粗糙的石头，一点一点打磨着粗糙的石壁。

最近他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他想在石壁上刻画一些东西。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他当即拍案叫绝，兴致高涨得很，立刻就找了一面石壁，着手刻画。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壁也在一点点被磨得光滑。

经常是一干就是一整天，有的时候还会忘记准备食物，有时候夜深了他还再打磨，当真是废寝忘食。

花了大概七天的时间，巨大石壁上多了一块光滑的地方。

这天，他双手抱胸，站在光滑石壁前面思索着。

这一想就是一整天，站得累了他就盘腿坐下想，想着还不时看着石壁。

心思逐渐活泛单纯，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思考用石壁做什么。

他究竟是作画好呢，还是刻字好。

又思考了两天，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三天转眼过去，在某一天，张小河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开始在绿洲之中来回走动，不时注意着四周，一路走一路收集了些工具。

在河边他捡了几块光滑坚硬的鹅卵石，然后坐到一块大石头旁边，一边打磨鹅卵石，一边撒水清理石粉。

最后鹅卵石被他打磨成尖锥形状。

他举起尖锥，对着天空看了看，脸上带着笑容和汗水。

这便是他的画笔，做完这个准备之后，他就回到石壁处。

召唤出宠兽千刀王，比对着千刀王的样子，在石壁之上刻画。

经过小半个月的凿壁，总算是雕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千刀王壁画。

然而这话就像是小孩子画的一样，就是一个手是刀的小人而已，根本没有一丝千刀王的意味。

张小河站在壁画前面，捏着下巴思索着，不时看看壁画，不时再看看千刀王。

老实说，他画的一点也不像，尤其是那个有补丁的衣袍，那正是凸显千刀王贤者与王者气质的关键。

然而却被他一笔带过。

张小河恍悟过来，没有着急着再次动笔，而是仔仔细细观察着千刀王。

他坐在原地，盯着千刀王看，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一天之中，他发现了不少的关键点，很多时候都是恍然发现的，之前并没有太过在意，甚至说一直是被他忽略的。

隔天，他就开始在壁画之上补充细节。

经过一些天的努力，他消耗的画笔很多，但是也并非一点收获也没有。

至少在他补充完一些细节之后，千刀王多了一丁点神采。

补充完细节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张小河站在石壁前面，看着千刀王，又看看石壁。

手抵着下巴，觉得还是不足。

在神韵方面，画出来的，和真正的千刀王，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张小河再一次坐下，观察起千刀王的细节。

看了很多天都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一看壁画中的千刀王，一点也没有实物有神韵，他就敢确信自己还有东西没发现。

这天，张小河盯着千刀王，忽然灵光一现，总算是发现了哪里欠缺。

自己刻画的虽然外形已经有三分像，但是千刀王还有一只眼睛没有画出来。

那是一双神情淡泊的眼睛，淡泊之中透露着王者的霸气。

张小河恍悟，千刀王正是贤者与王者的结合，既能淡泊一切，也能称霸一方。

此王不受外物诱惑，一心治理天下，这方为一代千古明君。

若是三皇五帝，也应当如此。

内心了然之后，他便开始刻画。

然而眼睛的刻画并不容易，俗话说画龙点睛，眼睛画的好，可是能够赋予壁画神采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是千刀王的眼睛一直画不好。

总在快完成的时候，忽然发现缺乏神韵。

而画完之后，壁画中的千刀王完全跟眼前的不是一个。

因此只能把眼睛磨平，重新再画。

修修改改，画了再画，半年就这样过去。

张小河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画好的，也没有过于偏执。

画到后面，他也就是每天来石壁画一次而已，他清楚什么事都不能强求。

要是做不到那就只好放弃，但是张小河不会轻易放弃，也不会过于执着。

每天花一点时间作画就好，现在他全神贯注画一双眼睛，也就只需要一个时辰。

每天画完一个，就去做别的事。

渐渐地他的画工长进不错，原本一幅画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小世界。

画的韵味，画的感觉，每一处细节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说，这就是艺术，可是其实修行。

一个人的眼睛可是修行的重要部分。

佛道可都有关于眼睛的神通。

“你这壁画还有欠缺。”武神站在壁画前面说道，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我也知道，但是看不到在哪里。”张小河挠了挠头，他清楚现在的他是遇到了瓶颈。

就像一个人在不曾见过一样东西之前，要知道那样东西，其实是很难的。

如果你从来没有见过桃子，也没听说过桃子的特征，你知道桃子是水果还是毒药吗？

现在张小河就处于这个状态，他需要从无之中生有。

“师父，你有什么看法？”张小河问道。

武神摇摇头，笑道：“我是一介武夫，虽然知道问题在哪里，但是我讲不出来。”

“若是你以后能遇到一些专研文字的先生，他们或许能告诉你。”

“除了师父还有其他神仙啊。”在张小河看来，武神两千多岁算是很厉害的，看样子还有其他千岁神仙。

“当然，有的藏在闹市，有的藏在官府，还有的跟我一样藏在山里，但肯定不少于十指之数。”武神伸出一直手掌，微笑着说道。

“既然有这么多神仙，为什么他们都不出来，外面可是末日呢。”张小河不能理解，神仙如此厉害，要是能清除灾难就好了。

像是武神，张小河觉得她要比老树强得多，但是她从来不抛头露面。

武神抚摸着他乌黑的头发说道：“你觉得人类延续万年靠到是什么？”

张小河略加思索说道：“应该是集体的精神，没有集体，个体人类过于脆弱，简直寸步难行。”

她点点头说道：“没错，普通人靠的是集体，而我们是强大的个体，由我们带领的时代还没有到来，现在就要培养人类的精神文明。”

“儒释道三家为我中土命脉，经过千万年，三家精神已经融入我们的血脉中，但是这些命脉很多人都没有觉醒。”

张小河脑袋上冒出一个小问号，他好奇地问道：“那我们究竟是要走个体还是集体？”

“当然是集体，傻孩子。”武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我们只不过是文明之中的先行者，以后人人是神仙，这才能达到大同世界，这才能成为更高级别的星际文明。”

“试着想一想，一个文明中的生命，连自己的同类都无法信任，如何完成文明的运作。

“更不要说星球之间隔着距离，没有强大的信念已经信任，就算开启星际文明，最终也不会长久，也不用谋图更高。”

张小河了然，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人的觉悟不够，因此开启星际文明其实是开启更为恐怖的苦难世界。”

“对的，在我们这里的其他八个文明遗留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老树说过有八个文明遗留在地球上，而且老树本身所在的石那文明已经灭绝，其他文明估计也差不多。

他们可以说是有了前车之鉴。

“你要记住，人类在宇宙之中是渺小的，即便是我这样的神仙也依旧是渺小的。”武神的语气第一次如此郑重。

她目光严肃地看着张小河。

张小河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这样，愣了愣微微点头。

她轻轻一点张小河的眉心，一个光点顺着手指点入他的脑海。

“我要说的已经传给你，以后该怎么做，你会明白的。”武神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小河楞楞地定在原地，大量的画面从他眼前掠过，像是在看电影一样，他的表情逐渐呆滞。

这些画面讲述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画面一开始，一个鲜活的生命诞生。

他伴随着鲜血与挣扎而来，那个时候他觉得很闷，呼吸都要停滞了一般。

终于他诞生了，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脸上涂着花的女人。

耳边是猴子一样的叫声，那是人们在欢呼。

慢慢地他感受到一些有亮度的东西，那是光。

随后是温度，有些暖洋洋的，跟之前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这种暖洋洋之中带着一种畅快感。

对了，是风。

慢慢地他长大了，逐渐成为部落中的独立成员。

然而他的身体格外虚弱，其他男人都是去野外打猎，而他则是跟着女人们一起采摘野果。

人们并没有把他当外人，虽然小时候部落组长要扔掉虚弱的他，但是被母亲拦了下来。

他时常发呆，经常盯着天边看，慢慢地看着云朵一动，看着太阳缓缓落山。

他觉得很美。

成年之后，同龄人都选择好了配偶，而他由于身体脆弱，并没有受到任何女人的青睐。

慢慢地他不再关心配偶，过了很长时间，他内心对于配偶的渴望，也完全消失。

他还是喜欢看着落日，看着云彩，就这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