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云镇（2/2）

然而她却只有三岁。

“我们蛇女长得快，一代蛇女因为一些原因基本上没有几个，现在镇上的都是他们的后代。”

“你家里还有谁？”张小河好奇地问道。

“我家没有人了，祖母兽性难治被处死，母亲也是。”说道这里，云浅叶的情绪有些低落，似乎想起了不好的过往。

“这个……”张小河词穷，他的父母早就走散，现在都不知道死活。

可云浅叶是见证了亲人的死亡，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要是镇上出现控制不住兽性的蛇女，我也会处死他们。”

“蛇女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抹除内心的野兽，出云镇一定要守护好。”

浅叶信心满满，张小河却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他的喉咙处。

草草解决往早餐之后，张小河来到了老妇住的地方。

从云浅叶口中，张小河得知，老妇是第一代蛇女，也是这个出云镇的实际掌管人，大伙都叫她老祖宗。

浅叶负责一些明面上的事情，但是一旦有大事，必须跟老妇人商量。

张小河刚进去，就看到了五个蛇女跪在地上，两个手持重棍的蛇女一左一右站在老妇人身边。

他看了看那五个蛇女，有的极为害怕，有的却是一副痴像，还有的状若癫狂。

“老祖宗，发生了什么事？”云浅叶立即问道。

老妇人冷哼一声，冷淡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几个人半夜溜到那两个男人的住处，想要施暴。”

结果被人家给逮住，送过来了。

“老祖宗，我们知道错了。”两个蛇女害怕极了。

“你们两个退下吧，要是在发生这种事，重刑伺候。”老妇人色厉严辞，她并没有在开玩笑。

“谢老祖宗。”那两个蛇女连忙跑路，但是看到张小河的时候，还是挪不开眼。

“他们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云浅叶说道。

“你可以？”老妇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担心她能不能服人。

毕竟晚上可是带着张小河进屋的，她是首领不能随便处罚。

“我可以。”她底气十足。

浅叶再三坚持，老妇只好答应。

接着她便带着三个蛇女走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吧。”老妇把那两个手持重棍的蛇女支开之后，对他说道：

“你找我有事？”她微笑着说道，“刚才让你见丑了。”

“不碍事，我找你是想跟你聊聊天，你应该也是灾难的亲历着吧。”张小河说道。

老妇脸色郑重起来，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说道：“坐。”

张小河坐到一个旁边的椅子上，说道：“当时我还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我想听听别人眼中那场灾难是如何的。”

“唉～八年了，都过去八年了，可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好几百年一样。”

老妇语气惆怅，接着说道：“我记得当时我在田里面种地，忽然天空一下子就暗了起来。”

“更吓人的是，脚下的土地开始变黑，一只只漆黑触手从地面冒了出来。”

“所有接触那些触手的生命，都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我轻易看到一只鸭子，在我眼前长得比飞机还大。”

老妇人的语气波动不止一点点，她的嘴唇都是颤抖的。

“当时这里变成了黑土？”张小河扭头问道。

“是的，黑土后来变成了一个怪物，我记得那是灾难之后的一个月。”

“原本的黑土拔掉而起，长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魔神，当时我看到他的上半部分身体没入了云雾，看不到脸。”

老妇越说越起劲，那种激动是无法伪装的。

“还有这种事？”张小河忽然一愣，他从来没见到过什么魔神。

只知道异生命都是黑土造成的，许多的动物变成异兽。

但除了人类，这个世界只有人类无法变成异生命。

“你还知道什么吗？”张小河这些年来收集的信息也不多，老妇能够说出一些事做好的。

“多的我就不知道，之后我们守着村子，凭借祖先传下来的训蛇手艺，抱住了命。”

“可惜好景不长……只是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泪水流出她的眼角，一股股悲伤的情绪涌了出来。

“你知道黑土是从哪里来的吗？”张小河十分好奇这一点，不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

老妇摸着眼泪，摇了摇头。

身为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他们对此事所知甚少。

张小河听过许多街头传说，但都觉得不可信。

“过段世间我就离开这里，对了，你们这里有北疆的地图吗？”张小河说道。

“地图有，不过是北疆和南疆一起的，我去找找看。”老妇走进自己的卧室。

从床底下搬出来一个大箱子，叮叮咚咚地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她拿着一卷泛黄的纸张，走了出来。

“这就是地图。”

张小河接了过去，打开地图一看，上面有许多交通道路的标注。

有火车有高速。

他眼前一亮，心中暗喜，问道：“能给我吗？我很需要地图。”

“可以，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老妇人微笑着，点头答应。

张小河要走到外面的世界去，他或许能够找到消除他们兽性的方法，因此老妇人很乐意帮助他。

“多谢。”他连忙道谢。

“不用谢，只希望你多留意一下消除我们兽性的方法。”

“一定！”

……

有简单聊了聊，直到实在没什么话可以说的时候，张小河才起身告辞。

离开老妇的住处之后，他立刻动身去找赵助他们。

兄弟几个今天还没去见着面呢，彼此之间多少要打个招呼。

“柱子，我来找你们了。”一个青砖房子外面，张小河敲了敲门，喊道。

“二哥，我来了！”赵助飞快跑了过来开门。

“二哥，我想死你了。”赵助想要扑过来，但是被张小河躲过。

“你这个小子，这么大还抱人，羞不羞。”张小河笑骂道。

“谁说大人就能抱别人，你昨天晚上不也抱着女人吗？”他挑眉弄眼地挤兑道。

“你这小子，欠打。”张小河搂住他的脖子，不好意思地笑道。

“哎呦，哥你都是真正的男人喽，我昨天也差一点，但我洁身自好，没有答应那个姑娘。”

“屁话，我可什么都没做，听谁说的谣言。”张小河却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分的也没有做。

“街坊邻里都传遍了，你个蛇女首领有一腿。”

“胡说，人就一条尾巴，哪来的腿。”

他知道就算自己有一百张嘴，或许也改变不了这件事。

但是好兄弟之间一定要说清楚。

张小河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赵助将信将疑的。

到了屋内，吴有忽然拉着她说道：“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很快就走，怎么了？”张小河看他一脸忧愁的，肯定有心事。

“极快走，蛇女连我弟弟都不放过，他还小不应该受这种伤害。”吴有眉头紧锁，愁得人都憔悴了。

“好，要不就明天吧，我弄到了一份地图，现在我们不用走黑土，沿着铁路走也很不错。”他取出那份泛黄的地图。

吴有高兴地打开地图，看了看随后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

“不过，离开之前，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地方，也算是弥补一点童年吧。”

自幼生活在灾难之中，但他一直想再次见到之前的文明社会。

这里让他感受到了一点当年的感觉。

正如他认为的那样，这里的蛇女比聚落的要像人得多。

一个文明做重要的就是传承和秩序，聚落是一个表面上有规矩，暗地里什么也没有的污秽之地。

而在这里，张小河至少能够安心生活一段时间。

“现在就去看？”赵助询问道。

“走起！”张小河拉着赵助和吴有，吴有拉着弟弟。

四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张小河四处张望着。

街边有地毯，有小店，当然更多的是住房。

四人走在街上兴致勃勃。

“哥哥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富足是时代，那个时候的人们不需要为了吃穿发愁，也不需要正日担心自己的安慰。”

“人与人之间可以靠近一米之内说话，晚上还有很多的夜晚店铺。”

“大排档，夜店，烧烤摊，游乐场，学校……”

“城市内应有尽有。”

吴有跟弟弟讲述着过往的一切，他的弟弟是灾难之后出生的，彻彻底底的新时代人类。

吴笛眼中有亮光，他的羡慕刚刚，也渴望从前那个时代。

“学校里面，真的有很多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子吗？”吴迪激动得问道。

“嗯，还有很多比你年级大的，比你年级小的。”吴有说道。

“我想去学校。”吴迪忽然憋着嘴，有些郁闷。

“别去，身为过来人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赵助说道。

“学校里面有很凶的老师，只要做错事就会打红手板心，竹篾打在手上火辣辣地疼，还有些坏人……”赵助说得绘声绘色。

吴迪害怕得捂住手板心，他求助得看向哥哥，问道：“哥哥，哥哥，怎么他说的跟你不一样。”

孩子的眼里有希冀，吴有轻微笑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赵哥哥是坏学生，老师们喜欢好学生，嗯，成绩好的。”

孩子再一次鼓足的士气，捏着拳头说道：“我一定要做一个好学生！”

“好！”吴有揉了揉他的脑袋。

张小河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没说，但他最终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说你能不能松口？”张小河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上了一个蛇女。

“唔呜～”蛇女一脸幸福。

“撒口！”他就搞不懂，怎么其他人一次都没有被蛇女咬过，就他给咬了。

张小河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一定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确信。

吹了吹伤口，他更加确定这一点。

第二天，早上吴有忽然焦急地说道：“不好了，我弟弟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