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 药浴(1/2)
清晨,霆霓对着木盆洗脸,一抬头眼前就多了一人,吓得她心头一跳。
颜息神情一脸严肃,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昨晚睡在哪了?”
她用手帕擦干了脸,没有回答。
颜息突然大难临头般地一拍脑门,说道:“完啦完啦,你也太着急了,现在没名没分这可如何是好……也怪我,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你有病啊?”霆霓白了他一眼,手帕甩给了他:“洗漱,吃饭!”
两个人相处久了,彼此已经非常了解,霆霓随便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可他又实在猜不透她昨晚能睡在哪,于是追上她的脚步,前前后后问个不停……
热腾腾的清粥配上清脆的笋段小菜,四人各自安静地吃着,只有细细地咀嚼声。
霆霓抬筷子去夹菜,在她落筷子一瞬间,另一双筷子也恰好夹住同一段笋。
只见那持筷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她立即收回了筷子,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
突然,一双筷子伸向了她的碗,一段笋静悄悄地落在了她的白粥上,鲜嫩发青的笋尖,正是刚刚她夹的那截。
她抬眼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
他眉眼生得极好,清晰如镌刻,此时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仅让人心神一晃。
她赶紧移开目光,举碗遮住脸,匆忙地巴拉几口清粥。
饭后,颜息便直奔门口拴马桩去了,反复检查了马鞍,又解了绳子张罗去喂马,显然有了打算。
“你要回去?”霆霓追到大门外问。
颜息拉着马,停住转身看她:“难道你不回去?就这么嫁了?”
她朝他瞪眼,回头看了眼院内的他们,幸好没人听到。
“别胡说,我的意思,也不着急,回去也得陪那位活祖宗。”
颜息满不在意地摇头:“那都是小事,我昨晚梦到茉莉生病了,没有人照顾她,我得回去看看。”
“梦都是反的,没有你缠着,茉莉恨不得每天放爆竹庆祝呢。”
颜息眼神点了一下院子里的人,道:“反正人家是不肯去,我们呆着也没意思。”
霆霓目光微沉,没有再说话。
颜息看出她的小心思,不禁露出笑容:“你要想留下不是不可,只是师父那边不太好解释,不仅没请来公子,还把师姐搭了进去,哈哈……”
“闭嘴!”她眼中向他抛去无数飞刀。
窗边,他正提着莲蓬小壶低头浇花,秋阳中几盆黄.菊开的正盛。
她走到他身后,顿了顿,最终说道:“我要走了。”
他手中小壶的水流忽地一断,片刻后又继续柔柔地流了出来,没有回头,只答了一个字,“嗯。”
她咬了咬嘴唇,又问:“当真不去?”
“嗯。”他又是一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去整理包袱。
“你想让它变莲花吗?”小童恰好抱着劈柴路过,心疼地看着那盆菊花。
他蓦然回神,才发现手下的花盆已经洪水四溢。
日上三竿,秋风不燥,天空蓝的如一汪碧湖水,有群鸟旋舞而过。
大门前,霆霓缓缓牵过马,把包袱仔仔细细地绑在了鞍上,做好了一切,转头看向竹屋的门。
他终究没有出来送她。
颜息早已骑在马上,不过并没催她,只是低头闲闲地梳理着马的鬃毛,她既然想等,那他就索性陪着。
终于,她踩上脚蹬,身体熟练地向马背上一跃。
可是就在那一刹那,她竟然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幸好身体还有意识,一把抓住了马鞍,落回了地上。
“喂,你怎么了?”颜息立刻跃下马来扶她。
她努力站直身体:“我也不知道,头晕了一下。”
颜息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是什么计?要我怎么配合?”
“配你个头!”她捏着额头,痛苦的闭着眼。
颜息发现她真的不对,不禁有些慌了:“你到底怎么了?”
她再次尝试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一切还是混沌不清,她越想努力看清,眼里的光就越来越暗,天地万物仿佛正在被推倒。
终于,她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她一下子瘫坠在地,颜息措不及防,撑着她的头,吓得大叫:“霆霓!”
仿佛语音刚落,颜息就感觉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人,他转头看去,吃惊道:“隋兄,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怎么晕倒了。”
随便兄直接拉过她手腕,手指不偏不倚按在了她的脉上。
片刻后,他的眉心猛地一紧,看向她的脸。
颜息见状心悬了起来:“她怎么了?”
他没回答,双臂一抄横抱起她,疾步走向房间,冲着小童的房间叫道:“小童,烧热水。”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转身进了药库,动作紧急却有条不紊,一样接着一样开箱取药,目光如炬凝视着那戥子,分毫不差地称出每一样药材。
颜息跟在他身后,急的打转:“隋兄,她到底怎么了,你好歹跟我交个底呀。”
他边走边说道:“你若配合的好,问题不大。”
颜息瞬间懵了,他既不是病人,也不是郎中,怎么还需要他配合。
随便兄返回自己房间,用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一捆东西,摊开那布捆,只见里面由粗到细密密麻麻插着银针。
颜息跟了进来,看着那东西不禁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地问道:“我能做什么?”
随便兄看了眼床上的霆霓,说道:“把她衣服脱了。”
“哎!”颜息刚想行动,却猛然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颜息没反应,他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等什么呢!”
“脱,脱光?”颜息几乎结巴了:“你想,干什么?”
他在箱子里继续找东西,说道:“她身上肯定有伤口,你把伤口找出来。”
颜息疑惑:“她怎么会有伤口?!”
他燃起了油灯,一一烧灼那些银针:“有种毒名唤蛇蔓,随伤口侵入,属慢性,中毒后极难察觉,只是偶尔头晕,数月内晕厥之症越来越紧密,最后一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颜息看了眼昏迷的霆霓,又怀疑地看着随便兄:“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若是再磨蹭。我可就懒得管了。”
颜息不敢再多问,只好依他所言,给霆霓宽衣解带。
直到她露出雪白的亵衣,他实在下不去手了,再继续她就几乎一丝不挂了。
这时他莫名其妙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非得是他呢?这丫头要是醒来知道他把她脱光光,还不跟他玩命。
他有些尴尬地看向随便兄:“你是医者,剩下的还是你来比较好。”
他冷眼瞪着他,目光有些吓人,片刻后突然叹了口气:“一起吧。”
颜息一怔,不禁咽了下口水:“好。”有人一起担着,总比他一个人好。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解了系带,又同时拉住了衣角,正欲拉开。
就在这时,霆霓竟然皱着眉睁眼了。
在她逐渐清晰的眼中映照出,两张男人的脸,在她身上两只男人的手,以及衣衫不整的自己。
“你们干什么呢?”她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裹紧了衣服。
“他让脱的!”颜息指着随便兄,自己一脸无辜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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