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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没多远转个弯就是站台。刚转过转角,脚步一下子顿住。一辆军车此时停在车站外的路边,而海因里希正站在车门边看向我这边。他的勤务兵站在车的另一面,左右观察着,表现得好像是在路边巡查或者在等人。我知道这是海因里希害怕给我带来什么麻烦,不想让人发现他到车站来的目的。
一瞬间,我的心被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包围着。我本以为昨晚就是分开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今天他会直接前往部队的驻地。但是他还是来了,他担心我,想要亲眼看着我上车,确保我安全的离开这里。手下意识抚向脖子下方挂着的放有他照片的项链,感受着衣服下吊坠的轮廓,就好像感受着他的心,好像他一直在陪伴着我。
他没有紧盯着我看,而是微微将眼神转向别的方向,却又马上转回来,然后再转开。他知道我看到他了,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隐隐含着欣慰的笑意。我也微笑了一下回应着,却马上意识到不应该停在这惹人怀疑,后面的那个军官、排队等候离开的人,车站外的路上也不时有人经过,我们不能让彼此冒这种风险。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狠心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走。我知道他正目送着我离开,但是既不敢也不能回头。
越来越接近火车,我悄悄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海因里希。他站在那里,嘴唇抿得紧紧地,眼神不再转动,脸色严峻又无奈地紧盯着我。这使得他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战场上冷血顽强的军人。我多想奔过去拥抱住他,但心里却清醒的知道不行。我拼命压抑住这种想法,咬牙不再看他,转头上了火车。
我坐进一个没人的隔间,向窗外望去。海因里希见我上了车,也已经回到车上准备离开。他坐在车里仍然看向火车的方向,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的位置。我的眼泪在眼中打转,抬手贴在车窗上,手指描画着他的轮廓。最终,他的车驶离了车站。我一瞬不瞬地看着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
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起来。我将额头抵到车窗上,冰冷的触感让我感觉好了一些。我知道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不知道再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我转头看去,那个排在我后面的英国姑娘打开了隔间的门。
“我可以和你呆在一起吗?”她问着,脸上仍然有掩饰不住的惶恐。
我点点头,站起身帮她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她坐到我对面,长舒了口气,显得安心了不少,但仍是望了望窗外,似乎是想要确定火车什么时候能开。回头见我看着她,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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