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打死灭口(2/2)
普通小吏一个月的俸禄不到二两银子,再加上一点见不得人的收入,一年至多三十两,而一千两差不多是三十年的俸禄,正应了那一句财帛动人心。
微亮的晨曦中,换上了官服大步而来的陈学政板着脸,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本官倒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需要章大人连夜抓人审案,不知本官这个朝廷三品学政有没有资格旁听?”
被针对的章知府站起身来,对着上位的陈学政拱手行礼,态度谦卑,“大人息怒,实在是事发突然。”
“胡大人询问杂役丁毅,谁曾想他竟招供收了银子,故意泼了胡大人一身茶水,涉及到科举,下官和胡大人不敢懈怠,立刻对当日院试所有的兵卒、书吏和杂役进行排查审问,竟然查出好几个收了银子的。”
章知府说完之后,将刚刚拿到的口供递了上去,“这是丁毅三人的签字画押,还请大人过目。”
陈学政阴沉沉的目光看了一眼章知府,拿起三张口供快速的看了起来。
半晌后,陈学政放下口供,意味不明的开口:“这三份口供本官倒没看出什么来,一人少数了一份考卷,一人泼了胡大人一身茶水,一人藏匿了湛非鱼的黑卷?”
陈学政冷笑着,“本官如果没记错的话,湛非鱼的考卷可是好好的放在那里,只不过四书文写的一塌糊涂!”
“回大人,赵海源已经招供,是他藏匿了湛非鱼的考卷,之后烧毁了。”章知府不得不重申了一遍,签字画押的口供摆在这里,陈学政却故意视而不见。
“章知府,本官怎么听说你是严刑拷打,屈打成招?章大人一口一个科举案,这是认为本官失责?还是说本官科举舞弊?”
话音落下的同时,陈学政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疾言厉色的怒斥,“无凭无据,章大人就敢妄言科举舞弊,章程礼,本官看你是不想要头顶上这官帽了!”
“陈大人。”胡秉之直接站起身来,绷着脸正色道;“这三人已经招供,分明是有人进了考场,临摹了湛非鱼的字迹写了一份假考卷,而赵海源则藏匿了湛非鱼真正的考卷,此三人分工合作、偷梁换柱,大人如果不严查到底,下官一定会写折子奏明圣上!”
“胡秉之!”砰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响起。
陈学政对着胡秉之砸了杯子后,一手依旧指着他怒喝,“那你倒是把这个临摹湛非鱼字迹的人给本官找出来,本官要亲自审一审!”
“人就关押在府衙大牢里。”胡秉之半点不退让,“章大人,把犯人带上来!”
两个捕快领命去了牢房,其余的阅卷官对望一眼,虽然都不曾开口,可心里都明白湛非鱼的卷子的确被人给藏匿销毁了,可丁毅三人的口供不足以证明这一点,关键要看即将被提审的犯人。
小吏已经把地上的碎茶杯给收拾干净了,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到了陈学政的桌上。
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陈学政半眯着眼思虑着,这个所谓的犯人不过是章程礼、胡秉之指鹿为马弄出来的,那么他一上来肯定就会招供,再加上丁毅三人的口供,四人的供认不讳就是铁证,湛非鱼倒清白了,而自己这个主考官却要扣上监察不利的罪名。
陈学政眼神愈加冷厉骇人,绝不能让此人招供!
半晌后,两个捕快押着犯人走了进来。
陈学政抬眼看着囚衣染血的犯人,怒声一喝,“大胆狂徒,见到本官竟不下跪,来人,给本官重打五十大板!”
陈学政这先声夺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犯人前脚刚跨进来,即便要跪也得走到大堂中间来。
“夜深人静,别吵了左邻右舍,给本官堵了嘴狠狠打!”陈学政借题发挥,示意的看了一眼下首的几个兵卒。
和上一次来南宣府不同,那一次陈学政只带了闫辉几个侍卫,南宣府的捕快衙役都是阳奉阴违,陈学政即便说打,可章知府不开口,捕快也不会执行命令。
但这一次却不同,为了此次院试,陈学政不但调了五十个兵卒随行,连负责院试相关事宜的书吏、小吏也都是他带来的,所以陈学政一声令下,四个兵卒立刻走上前来。
直接推开了两个捕快,魁梧的兵卒一脚踢在犯人的膝窝处,把人踢趴在地上后,立刻和同伴将犯人堵住嘴摁在地上。
而余下两个兵卒则拿过捕快手中的廷杖,高高举起,重重的落下,一瞬间就打了七八下,看着架势分明是要把人给活活打死。
“陈大人!”胡秉之怒视着故意如此的陈学政,“这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五十板子打下来,陈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陈学政此刻心情极好,皮笑肉不笑的冷嗤一声,“胡大人,本官身为三品学政,又是此次院试的主考官,胡大人既然说这是科举案,本官主审此案有何不妥?胡大人若是不服可上报朝廷!”
“你……”胡秉之气的直发抖,再看着压在地上被打的发出呜呜声的犯人,恨不能冲过去夺下兵卒手中的廷杖。
章知府也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学政以不敬的罪名杖则犯人却是合情合理,即便都知道陈学政这是要杀人灭口。
可看看站在两边虎视眈眈的兵卒,章知府总不能让南宣府的捕快和兵卒动手,往小里说这是不义之罪,往大里都可以说是谋叛。
看着胡秉之和章知府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陈学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即便不把人打死了又如何?等天亮放榜之后就可以详查了。
这人姓甚名谁,有没有进入考场,会不会临摹字迹,到时候查个水落石出,还能趁机把章知府和胡秉之给下大狱。
廷杖打在肉体的声音闷沉闷的却让人心里瘆得慌,被堵住了嘴巴,犯人只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呜呜声,痛狠了,身体剧烈的挣扎着。
可压住他的两个兵卒就好比两座大山,不管他怎么挣扎,那板子依旧重重的打在他后背上,后腰上……
“大人,再打下去只怕他就撑不住了。”程山长起身开口,余光扫了一眼进气少出气多的犯人,连审都不曾审,连名字都不知晓,难道就这样把人活生生的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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