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2）

阿鹏转过身，背着刘强呸了一口，最后挪动步伐，向里面靠近。

王何看着程淌身上的伤，心里急得不行，这要什么时候能冲出去啊？程淌手上也没有武器，只有等着被砍的份，咦，武器？王何眼睛一亮，低头看到一米处有把掉落的砍刀，抿了抿唇，小心的向前跨出一步，准备以最快速度捡起来。

王何刚刚弯下腰，前面就冲过来一个人，阿鹏在外面寻摸的这么久，才抓到这一空隙，双手拿着刀，拼命的冲了过来，王何大脑一片空白，眼看着刀尖离自己只有十几厘米远，王何反射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短短的几秒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各种想法在王何脑子里闪过，这下我死定了，早知道就不去捡刀了，他死了不要紧，希望程淌能跑出去，毕竟把一个不想干的人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

程淌就不应该来，早知道不接他电话了，早知道就不……救人了，这样就没这些破事了，只有王何知道人他肯定是要救的，这种想法只有想想了，或许，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自己也不会连累他了，或许……哪有那么多的过许，哪有那么多的或许……

王何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而是耳边传来一身痛苦的闷哼，王何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面前高大的身躯正在缓缓滑落，王何连忙抱住程淌，防止他摔在地上。

血，血，满手的血，还在不断流淌，王何呆楞的看着程淌肩膀处的刀柄，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是跌入深渊的，然后粉身碎骨。

刀插的很深，只露出刀柄在外面，程淌前肩处微微突起，隔着被汗水打湿的衬衫，王何看到了从后直接捅穿到前肩的……刀尖。

程淌皱了皱眉，看向王何的眼睛，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能直接看到里面的恐惧溢满，然后倾泻出来，染黑瞳孔。

程淌没有任何犹豫，连忙掌心朝下，朝王何头上拍了拍，“王何，我还活着呢。”

王何的睫毛抖了抖，仿佛被抽离的魂魄又回归原位，王何颤抖着手捂住不断向外溢出血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你是不是要死了。”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程淌看着王何眼角依稀可见的水光，笑的颇为无奈，不但要受伤，还要安慰人。

“对不起。”这是王何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他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说的。

刘强见阿鹏得了手，急忙走向前来，看着身负重伤的程淌，止不住的乐了起来，“你不是挺能耐吗，还不是落我手里，阿鹏，这次干的不错，奖金双倍发给你，别说强哥不够意思，你们几个站着的，把他俩绑起来，拉回岭山，再回去叫几辆车，把受伤的兄弟们弄回去……”

程淌看着刘强在他面前发号施令，眼睛微眯，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程淌看向王何，眼神微微放柔，使劲捋了捋王何的头发说道：“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不过你可以对我说另外三个字，我会很喜欢听的。”程淌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眼间，程淌眼神变得冷然，没有丝毫温度，这种眼神，让王何心里一惊，这种眼神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对了，食堂里……

“王何，转头。”程淌突然说到，王何以为后面有什么危险，急忙转过头看去。

电光火石之间，程淌快速的拿过刚才王何没能捡起来的砍刀，几乎是瞬间，刚才还在讲话的刘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倒在地上抱着手痛苦的扭曲着，哭喊着。

程淌手里拿着沾了血的刀，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戾气，犹如地狱的撒旦，王何转头看着暴怒的程淌，这样的程淌跟当日在食堂的如出一辙，王何刚想站起身去触碰程淌，程淌突然向后倒了下来，王何一把接住，程淌的脸早已毫无血色，没有程淌的遮挡，王何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刘强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捂在怀里的手血如涌泉，向四周蔓延，而在刘强的旁边，是一只手，一只被削掉的手，安静的、毫无生气的躺在旁边，让人不寒而栗。

王何没看错的话，是右手，而那只手，刚刚推过他。这样限制级的画面，王何没有任何不适，冷漠的低下头，看着怀里安静的面孔，嘴角似乎扬了扬。

——

黑暗，黑暗，还是黑暗，无尽的黑暗淹没程淌，无论他怎么向前奔跑，还是躲不过的黑暗的侵袭，直到把他溺亡在黑暗里。

隐约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身影，程淌有了一些意识，抬起厚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还是暗黑，微微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看清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