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程淌愣了愣，手在衣袖下攥紧，最终无力的松开，笑了笑，“你离不了婚的，我妈说她有时间陪你们耗。”

程振林听了程淌的话明显有些气愤，意味深长的看了程淌一眼，“那你帮我转告你妈，看谁耗得过谁，让她早些签了离婚协议书，不然到时候会很难堪。”程振林眼中透着股狠劲，那是在军队里待久了所炼化出来的，偏偏就是这幅模样，让程淌的妈妈的心在二十几年前沉沦，才发生不可逆转的事。

“小淌，我跟你妈离婚之后，你还是我程振林的儿子，程家的大少爷，小枫是不会跟你争的。”程振林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程淌的肩膀，语气慈爱。

呵！还真是伪善啊，在他眼中，自己要的不过就是这些罢了，他要的连他自己也忘了，是什么呢？程淌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拿着玩具飞机，看到程振林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兴奋的跑到程振林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爸爸，陪我玩好不好，就一会儿。”

程振林看着他，复杂的眼光打量着他，程淌不懂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拉着程振林的衣角，一遍又一遍的叫着“爸爸，爸爸”

最终程振林还是离开了，程淌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手里的玩具飞机滑落在地，他追了出去，小腿不断向宽厚的背影努力奔跑着，“爸爸，爸爸，你去哪儿啊！”

回答他的只有汽车的发动声，程淌看着汽车开出了大门，直到汽车越来越远，形成一个黑点，再消失不见，才落寞的回到客厅，捡起地上的玩具飞机，独自走上了楼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是那个女人自己摔下去的，我没有推她，我只不过是警告她而已，她自己就摔下去了，呜呜呜…”慕雪瘫坐在地上，巴掌大的红印挂在脸颊，泪水不断滑落，头发凌乱不堪。

“没事的，没事的。”容妈抱着有些痴狂的慕雪，连声安慰。

“好多血，她下面流了好多血，振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竟然还是责问我，说我是害死他孩子的凶手，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呜呜呜，他不信我啊，我们也有孩子，他都没正眼看过我们母子…为什么啊…”慕雪奔溃的大哭，声音痛苦而绝望。

眼泪顺着容妈的脸颊流了下来，哽咽着，张着嘴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抱着慕雪，给她些安慰。

“我不甘心啊…我把一辈子幸福都赌进去了，只要我还是程太太就不会放弃，我得不到的，那个女人也别想得到。”慕雪抬起头，眼中透着绝望后的怨恨，她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程淌，擦了擦眼泪，冲着程淌招了招手，“小淌，过来。”

程淌站在原地，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怕啊，妈妈陪你玩玩具好不好。”慕雪理了理头发，向程淌走了过去，笑得明媚，或许是压抑久了，她的性格越来越善变，阴晴不定，难以琢磨，扭曲的心理逐渐呈现出脸皮上，程淌抱着玩具飞机后退着，使劲摇着头。

慕雪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扯过程淌一巴掌落在他的背上，哭着吼道，“你爸不待见我，你也不待见我是不是！早知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程淌咬着唇，承受着背上的疼痛，伸出小手抹了抹慕雪的眼泪，“妈妈，别哭。”

慕雪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懊悔不已，她怎么可以把气出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她现在只有程淌了，这是她唯一的安慰和依靠，慕雪抱住程淌，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错了…对不起…容妈，把少爷抱回去吧，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好…”容妈站起身，抱起程淌走了出去，程淌安静的任由容妈抱着，双眼呆滞的看着慕雪的房间，没一会儿，空旷的楼道再次传出歇斯底里的痛哭声………

当年程家根基飘渺，慕家提出联姻，程振林连忙答应，就那样，慕雪带着三岁的程淌嫁入了这个她向往的家，她以为会幸福的家，程振林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那是三年前慕雪趁着程振林喝醉，爬上他的床，事后便没了踪迹。

或许程振林在床上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刺痛了她的心，两个月后却发现自己怀孕，她没去找程振林负责，而是把程淌生了下来，在慕家养着，要不是程家面临危机，她可能永远都不会与程振林再有交集，她主动提出联姻，带着程淌正大光明的嫁入程家，入了家谱，她相信，只要嫁给程振林，他们还有了孩子，她有自信让程振林爱上她。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程振林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从她提出联姻那一刻起，她的执念就是痛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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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淌紧抿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任何情绪，可眼底还是闪过一丝痛楚，“你这点财产你要想，就拿去给他吧，我可不稀罕，但是要想那个女人进程家门是不可能的，程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还有……”程家顿了顿，笑了笑，“我会帮我妈的，我没那闲心跟你你耗，我会，速战速决。”

妈妈，你恨的，就让我来帮你毁掉吧…

程振林万万没想到程淌会对他说出这种话，虽生气但更多的是惊讶，他双眼打量着程淌，他相信，程淌以后做事会比他更狠。

“小淌，我不会对你怎样，我永远都是你的爸爸，我要的不过是离婚而已，依云无怨无悔的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必须得给她个名分……”

“我没兴趣听。”程淌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你可以走了。”

“爸爸，爸爸。”

“老公，我也跟你买了一个。”刘依云推着购物车向这边走来，笑容的眉眼弯弯，温柔可人，坐在购物车上的男孩扬了扬手上的冰淇淋，“爸爸，吃。”

程振林连忙走了过去，温柔的抱起男孩，“我的乖儿子，自己吃吧，爸爸有。”程振林接过刘依云手上的冰淇淋，相视而笑。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家三口幸福温馨的场面，可在程淌眼里真是天大的讽刺。

刘依云看向程淌，嘴角微勾，笑得意味不明，程淌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老公。”刘依云叫的极其大声，“这家店的衣服我很喜欢呢，我们进去逛逛吧。”说完便拉着程振林往里走，程振林表情有些为难。

程淌看了看里面的慕雪，她正在前台刷卡，完全没注意这边。

程淌倚在门口，长腿一伸，挡住了刘依云的脚步，语气不容置疑，“这里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这里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刘依云态度强硬。

程淌歪过头，有些嘲讽的看着她，“如果我说这就是我家的呢。”

“你！”刘依云气愤无比，准备再理论一番，就被程振林扯住袖子，“依云，我们走吧。”

刘依云一向不会反驳程振林，只能憋着气任由程振林牵走。

“好了，别气了。”

“这男的是谁啊？我刚才看到你跟他在聊天。”程振林从未跟刘依云说过程淌的存在，但他不说，不代表刘依云就不会知道。

“他……”

没等程振林说完，趴在肩膀上的程枫就吵闹着要下来，程振林连忙转移话题，和抱着的儿子逗闹了起来。

“儿子，帮妈提着。”慕雪提着一溜的购物袋走了出来，看着程淌没理他，顺着程淌眼神的望去，“你看什么呢？”

程淌反映过来，接过慕雪手里的袋子，搂过慕雪，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没看什么。”

慕雪一脸疑惑，还向着后面张望着，结果人太多，也没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