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1/2）

躺了好久好久，她还是如此的难过，没法再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理智那根弦应该是崩溃了。

这时模糊的身影闪过，苏绝望的眸子渐渐有了光，她闭上眼，来不及思考，等再次睁开眼，她只摸索着床上那人，死死地抓住熟睡中赫敏的手。

但那远远不够，苏不想做任何思考，只是此刻的自己太需要某种依赖了，她也顾不得身上的脏污，爬上床，躺在赫敏的身侧，蜷缩在对方怀里，汲取着难得的温暖。

因为她的一番动作，赫敏也渐渐苏醒过来，她很快察觉到身旁不停发抖的人是谁，先是欣喜苏的意外出现，可随即便摸出魔杖在自己床四周下了咒语，不让其他人发觉这里的状况。

苏的情况很不对劲，赫敏不是没见过对方情绪失控时的模样，但那都和现在不同，了无生气这个词，或许用来形容此刻的苏才最为合适。身体是冰凉的，呼吸也是急促和微弱的，整个人那么害怕又脆弱，那种透射出来的孤独似乎连自己都被感染了，如果她不能紧紧抱住对方，或许苏下一秒就会消失。如此想着，赫敏不禁觉得后怕，她的手从上方穿过，回抱住苏，不停地说着：

“苏，我在这里。苏，我在这里.......”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苏死死地抓住赫敏的衣物，力气之大连骨节处都有些发白，她挪动身子，环腰而抱，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在赫敏的怀里，就好像只有这个动作能给到她安全感一般。

其实苏还是哭不出来，只是想在赫敏身边什么都不想，生怕对方如果也只是被制造出来的幻象怎么办？过了好久好久，赫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明白此刻不是询问的好时机，所以只是安静地陪在苏的身边。

对方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肋骨处，有些让人发痒，但赫敏还是忍住了。苏靠着衣物，或许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靠近彼此，她伴随着那安心的味道，瓮声瓮气地问，

“赫敏，你是真实的吗？”

赫敏不清楚对方的遭遇，但明白此刻的苏是多么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于是她松开椅子手，绕到自己的后背，把苏的手带到自己的脸庞处，放在上面，坚定地说着，

“苏，我当然是真实的，你摸，我还是热的，对吗？”

苏的手指在赫敏的脸颊处细细摩挲，是啊，是温热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经受过风浪的摧残后，只能抱着木板漂浮求生，在万念俱灰之际，抬头看到闪烁的灯塔，安心、庆幸、松懈，这些情绪，一股脑地全出来，刚刚被摁住的泪水此刻一下子决堤了，她无法再坚守一个支撑，只低头靠在赫敏的胸口，任由泪水滑落，又抽抽噎噎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苦苦...追寻的...是一片...虚妄”

“我好...怕自己长不大...所以说了好多...好多谎话来骗自己...”

“早早放弃...自己才是...最好的打算”

“那边...好黑啊...黑得只...剩下我...一个人”

.....

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她甚至都来不及顾忌身上的不适，只觉得自己憋得太难受了，好想都说出来，而赫敏不会阻拦她的，这是苏一直明白的事情。

赫敏第一次见到苏哭得如此伤心，听着那些令人心碎的话语，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她的苏啊，那么好的苏啊，为什么会遭遇那么多苦难呢，为什么世界不能对苏好一点儿呢？

赫敏的眼眶发红，喉头也是在吞咽，可她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给苏再添一把火了，于是她只好轻拍着苏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唱安眠曲一般，也有样学样哼唱着，希望可以有些安抚的作用。

兴许是真的起了作用，苏的呼吸渐渐随着赫敏拍打的节奏变得平缓起来，眼皮越来越重，之后慢慢地睡了过去。她睡着后，赫敏才有空关注自己的状况，睡衣的整个胸口处已经被打湿，她挥了挥魔杖，烘干衣物，又稍稍整理了苏，让对方睡觉可以舒服一点儿。

不过这一遭后，赫敏也是无心思再睡了，她低头吻了吻苏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眸子里都是心疼。她暑假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很快被接到陋居这里，因为上一学年的遭遇，陋居被邓布利多和魔法部双重保护着，所以也算是现有世界最为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哈利没过多久来了，他们三人高兴了一阵，本以为苏也不会太晚，但没想到发过去的信号，对方一直没回复。起初只是猜测苏或许是和邓布利多一起去执行什么秘密计划了。但是令赫敏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深夜的床上见到了苏，可如果自己早知是这种状况，她宁愿这一场见面不会发生，或许苏也就不用遭遇那些了。

不过赫敏也得承认，在得知苏突破崩溃绝望时第一个想到人会是自己这一个事实后，她还是不由得有一丝高兴。过了今晚，赫敏也明白苏是彻底接纳自己了，也许她们在以后会是爱人，也会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信任，彼此依靠，直到某个故事的结局。

或许清早要面对一堆人的质问，可那又什么关系呢，只要不打扰苏就行，她用手指勾勒着对方的眉眼，就像之前在布莱克老宅的那一晚，不过这次她梦想成真了，对苏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在心里回答着，

“苏，没事的，我一直都是真实的，别怕。”

“苏，你成长得很优秀，没人比你更好了。”

“苏，别放弃，赫敏·格兰杰永远不会放弃苏·兰德。”

“苏，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

她知道苏藏着很多秘密，有时候可能不是不想告诉自己，而是不能。身不由己，浮萍无依

，是很难受的一种的感觉。湖边的那一晚，苏的话就像不断被投进湖里的小石头，她的心总是不停泛起涟漪。

也许那时候她是那么快就接受那些看似“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但凡换一个人来讲述这些，自己都会觉得对方不过是精神混乱了。要说她对苏的信任感从何而来，是第一次在对角巷见面时，也是火车上的靠近，更是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中。

只是互通心意后，赫敏一边觉得安心，一边又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而那源头既是他们终会和伏地魔一战，也是现在身侧的人。她还是看不透苏的身份，却又不是指对方这个人，这种想法很奇怪，也很难和谁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