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尾崎红叶举杯，跟森鸥外碰了碰杯，“恭喜鸥外大人，又得一良将。”

森鸥外确实很高兴，但心底也有着隐忧。他有一种感觉，龙之介君怕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服他。

——

一醉到天亮，芥川龙之介伸了个懒腰，身上搭着的毯子便顺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落在了地上。

他四处环视了一下，大家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显然昨晚喝高了，也不知道哪些是醉过去的哪些是被中原中也打晕过去的。

不过有一点他能确认，那就是在场所有人包括他在内，全都迟到了。

尾崎红叶：是你们太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

“龙之介，首领找你。”尾崎红叶让芥川龙之介去找森鸥外，然后继续训着自己的部下。

那个屑老板又想做什么？

芥川龙之介一边走一边想着。

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背影，尾崎红叶心中却了然。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都会看不到龙之介呢。

顶层，首领办公室。

芥川龙之介再次有幸观看了一出油腻的中年邋遢大叔追逐幼女的场景，暗中撇了撇嘴，这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好难道就不会厌烦吗，欧吉桑。

森鸥外其实一直在等芥川龙之介出声。然而对方偏偏就不，就站在那里看了十几分钟他和爱丽丝的打闹。

“龙之介君什么时候来的，久等了吧？”

装，你再装。

“不，在下也是刚到不久。”

森鸥外：“……”龙之介君说谎话也是一本正经的呢。

“首领叫在下何事？”

“伤脑筋呢，龙之介君。”森鸥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东京分部那边还被警方当成了悬案，我也只能忍痛放弃这个分部。”

芥川龙之介丝毫不为所动。横滨离东京着实不远，东京分部的重要性也根本不大，他记得上辈子东京那边根本没有设分部，只是控股了多家会社，每年能收拢大量钱财而已。因为横滨租界各种势力团体鱼龙混杂，见不得光的人、事、交易在这里反而更安全一些，东京那边向港口黑手党靠拢的企业家、议员、政客等都宁可跑来横滨。当然，港口黑手党也需要派重要的联络员去东京联系维持各方势力。

反倒是京都分部以及海外各大分部的重要性更大一些。毕竟这些地方离横滨远，这些分部也都是由中原中也每年出差前去镇场。这也是为什么中原干部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的原因。

见芥川龙之介不接招，森鸥外叹了口气，总算认真了起来。

“龙之介君，能拜托你前往东京重建分部吗？”

重建分部？他？

芥川龙之介根本不明白森鸥外这是要做什么。东京有必要建分部吗？从横滨到东京能有多远啊，首领你难道是买不起车吗？

然而不管芥川龙之介心里有再多的疑惑，这个任务还是被森鸥外强行塞给了他。

离开首领办公室的时候，在欧式大门前，他看到了一个少年。凌乱的黑发，一只眼睛以及脖子和手腕都缠着绷带，身穿黑色大衣。是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愣了一下，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太宰先生，看着太宰治露出来的那只眼睛中的深沉与晦色，他不得不承认，还是在武装侦探社里太宰先生要更快乐一点儿。

“咦，这就是芥川龙之介君么？一回来就听说了你的大名，森先生看来很看好你啊。”太宰治露出笑容，看起来就跟个羞涩的大男孩一样。仿佛刚才用锐利的眼光打量芥川龙之介的人不是他一样。

“哦，忘了介绍了，我是太宰，太宰治，以后请多关照了。”

芥川龙之介向他鞠了一躬，一副后辈见到前辈的样子。“太宰桑，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也大致猜到了森鸥外为什么把自己外派到东京去，或许就是因为太宰治回来了。森鸥外不希望自己跟太宰治有太多的交情。

森鸥外确实是这么想的。太宰治虽然是他捡回来的，可是这个少年智多近妖，已经越来越让他忌惮了。在他看来，芥川龙之介不像中原中也那样立场明确，要用他的话还需要时间来磨合。而且芥川龙之介年纪还小，他不介意多等几年，但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少年绝对不能受太宰治的影响太多。一个太宰治已经够让他如鲠在喉的了，再来一个他的心会滴血的。

芥川龙之介猜得到，以头脑著称的太宰治就看得更清楚了。所以二人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聊了两句就分开，谁也没有想要深交下去。

还是别去挑拨森先生/屑老板脆弱的神经了。

曾经的师徒现在的普通同事不约而同的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