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沈暮胸腔轰鸣,心在扑通跳动。
她仿佛幻想到一位斯文儒雅的绅士,说话时凝视她漫笑温柔。
沈暮两腮微粉,唇边渲着矜持的笑。
自己清清嗓:那好吧。
接着随口一问:它叫什么名字呀?
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怎么的。
hygge沉默半晌:保密。
她越发好奇,以至于异想天开起来。
沈暮:它是特工吗?警犬?秘密搜捕,缉毒的?
hygge可能无语到想笑:你还挺敢想。
沈暮回了个无辜的表情。
谁让他拒绝暴露它的身份信息,她还能往哪儿想。
hygge:工作犬边牧不合适。
沈暮:为什么?它们智商这么高。
hygge:聪明过头。
沈暮:……
还能聪明到反过来指挥主人吗?
不过沈暮倒是没执着,说完点开照片,想再欣赏欣赏。
这回她注意到照片的背景。
似乎是一座特别漂亮的欧式私家花园。
家庭草坪在阳光下绿意盈盈,肆意蔓延盛放的殷红蔷薇旁,蹲坐一只血统纯正的边牧,黑白的毛发极有质感。
美术生对色彩都是非常敏感的。
这张照片的配色无论从对比调还是饱和度,都巧妙到能瞬间激起她的创作欲望。
沈暮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令她头疼的画笔像被注入磁场,吸引她立刻投入画作。
沈暮直言:我有个小请求。
hygge:说吧。
沈暮:我想对这张照片进行二次创作。
版权方面她一向很严谨,毕竟在艺术界,有不少同志介意甚至反感原创再编。
沈暮:可以吗?
沈暮:[球球了.jpg]
hygge:好。
他没什么迟疑,似乎并不在意。
沈暮心里美美的:已经本人授权,以后可赖不掉啦。
hygge有点好整以暇:能赖什么?
沈暮理所应当:万一将来我的画得奖,被圈里污蔑侵权,你必须站出来维护正义啊。
hygge似乎考虑了两秒:好。
他真的在认真配合。
沈暮忍不住轻笑了声:开玩笑啦,狗狗很可爱,当然要私藏。
她继续忘形叩字:你这么听话,我都不习惯了。
hygge:小哭包。
hygge:能怎么办。
没辙的语气,又像是话里有话。
沈暮一愣,秒懂他深意。
昨晚她的字眼里确实有些阴郁,但也没明显到能看出她当时在哭的程度吧?
好过分。
她差点心肌梗塞。
只能死不承认:……都说了没哭没哭!
……
花城半岛,远离市中心几十公里开外。
有着二十多年岁月、几经翻新的庄园风别墅,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弥漫出一种浓郁的欧式城堡味道。
开放式透明温室花园。
私家草坪上架着两张藤编摇椅,栽种的植物开得热烈。
江辰遇倚在摇椅里,专注指间手机的屏幕。
他今天穿得颇为随适,白衬衫休闲裤,领子的纽扣松开两颗,袖口翻折到肘,阳光照射下来,在他的黑色短发镀了层薄薄的光泽。
“我在厨房焦头烂额,你倒好,自己跑这儿来舒坦。”
埋怨的声音迎面而来。
江辰遇抬眸掠向来人,不动声色抿去唇边的弧度。
秦戈眼尖地捕捉到他那一瞬轻松愉悦的表情。
“什么有趣的啊,能把江总逗笑?”
秦戈走近,坐到旁边摇椅,甚有兴致地凑过去:“给我瞧瞧。”
江辰遇斜斜睨他一眼,一声不响将手机背面朝上搁到木几。
秦戈一愕,对他的行为进行强烈指责:“哎哎哎,这么绝情可没姑娘喜欢啊。”
话音刚落,秦戈就觉得这是自讨没趣。
某人有颜有钱,有资历有身段,商界公认的最年轻有为的总裁,粉丝都自发地有饭圈那味儿了,甚至所谓的老婆粉女友粉丝毫不啻当红流量。
就这样的人,全宇宙只剩一姑娘了,喜欢的也肯定是他。
偏偏人家清心寡欲,宛如远离红尘的圣僧。
秦戈哀叹了声世道不公。
转眼就直勾勾地盯住圣僧:“跟谁聊天呢?”
他确定自己刚刚瞟到的是微信聊天界面。
“一小朋友。”
江辰遇若无其事回了句,伸手拍抚蹲在脚边的边牧犬。
秦戈饶有兴味地猜:“小妹妹?”
等待两秒,他没否认。
秦戈一下来了精神:“刚在厨房老太太还念叨呢,让我多帮着催催你,赶紧成家,赶紧生娃,她等着抱曾孙!”
江辰遇安静说:“这话她天天讲。”
“那你倒是听半句进去,上回你到c市出差,老太太为你约了姜氏的千金吃饭,结果你居然把阿修给叫上了,可差点没把她老人家气死。”
好好的相亲见面,他跟亲弟弟一块儿去,好在后来老太太得知对方姑娘也捎上了弟弟,否则这茬怕是没那么轻易过去。
“我认为只是普通饭局。”
如此不上心,秦戈都急了:“得得得,你就说现在这妹妹有没有戏吧!”
江辰遇眸光轻垂,边牧犬乖顺蹭着他的手。
“都说了是小孩儿。”他不咸不淡开口。
秦戈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年龄不是问题啊,都这样了,也不怕多等几年,关键是你得先有结婚对象,让老太太放心。”
江辰遇终于撩了下眼皮,慢悠悠地:“你还真是越来越像我奶奶了。”
“……嗯?”
“唠叨。”
秦戈翻了个大无语白眼。
他一只独犬,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对面的孤狼作斗争了。
放弃使命,秦戈往后一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下月初就是老太太大寿。”
届时必然是一场隆重的宴会,成群挤破头也想嫁进江家的各集团千金,倘若他还没个动静,不用想,江老太太肯定要有动作,到时某人势必悔恨今日不听他言。
秦戈这般想着,身旁那人却云淡风轻:“贺礼方硕在置办了。”
重点是贺礼吗?
秦戈正想给他拗回来,突然想到身为世交家的孙儿,他送的礼可不能被比过去。
于是话锋一转,探口风:“你准备什么了?”
“画。”
“什么画?”
江辰遇一径沉默,随后瞄他:“重要吗?”
秦戈:“……”
他愣住:“你别是自己都没看过那画?”
好家伙。
江辰遇不能理解他的惊愕。
双手交叠在膝,微微侧首:“以奶奶的名义,最高价拍下慈善展会唯一中国作者的作品,这难道不比画的内容更有意义么。”
果然是江总的一贯作风。
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最多分心一句话,然后由方特助全权代理。
秦戈不禁抚掌称妙。
下一秒,他蓦地茅塞顿开。
慢慢微笑问:“巴黎东方艺术作品展,一口价两千万拍下美院中国籍学生油画的,不会就是你吧哥哥?”
江辰遇静思片刻:“也许。”
数额是没差。
秦戈极缓极慢地深深吸上一口气。
“那你知不知道,我想拿下的美院小才女,就是你收购的那副油画的作者?”
江辰遇眼尾可有可无一挑:“是么?”
所以他买画纯粹是为了让慈善家奶奶开心。
而东艺展最高公益金证书,也因此第一次有了中国人的名字。
ok,fine.
不愧是他。
这个还真没法黑。
秦戈点点头,放过他,“行,进去吧,难得陪你回来看奶奶,就别在这儿坐着了。”
“嗯。”江辰遇徐徐站起来。
两人走出花园,并肩往屋里去。
秦戈边回头瞧了眼听话跟在身后的边牧犬。
忍不住调侃:“谁能想到身为巴黎美院设计学博士后的奶奶,养的狗会叫孙多多。”
江辰遇单手插兜,头疼地眉眼轻皱:“庆幸她没直接起名曾孙。”
闻言,秦戈嘴角一僵。
他秒懂了孙多多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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