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之下（1/2）

木木努力使自己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大眼睛姑娘自顾自地说：“我叫阿桑心心，你可以叫我心心。你可是我在这里呆这么久见到第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外来人。”心心指指天上。

木木也顺着她一指抬头看向屋顶。她从天上掉下来？

木木开口可还是说不出话，她指着自己的嘴巴努力示意阿桑心心她不妥的状况。

“唉？”心心呆住回头看向自己的阿娘。

“诶呦——”一旁的心心她娘在木木的喉咙上看一会，安慰道，“姑娘不要担心，你来之前喉咙被淤泥堵得死死的，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捞出黏在你喉咙里的泥土……这状况估计就是后遗症。”

泥土？难道……

木木习惯了开口说话，意识到自己不能发声后又尴尬的捂住嘴巴。指尖在空气中一点，幽暗的房间衬托出的白光结成字体木木连续写出好几个问题。

“这里是哪里？”

“你们是何人？”

“你们从哪里发现我的？”

……

一口气写完后，木木才发现床头两母女又惊又呆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神……神……”心心阿娘“噗通”一声干脆地跪下顶礼膜拜，“大合的神祗，接受我阿桑念的礼拜！”

阿桑心心也跟着自己的阿娘跪下，双手撑地，面朝地面不敢直视自己心中的神。

……这是怎么回事？木木很想开口问，从“天”上来就被当成神了？！

她蹲下内疚地想要扶起她们母女两人，用上木木吃奶的力气也拽不上这母女倆起身。

木木从嘴里出来了一口气，跪下朝她们面前跪拜。

同她来这一招，她也来。

“不行！”阿桑念立刻抱住木木即将要跪下的大腿，“我的神你怎么能跪我们呢……要是被天知道了我们良心上过不去，也会从此遭受惩罚的。”

在阿桑念无比虔诚的看着木木之际，木木快速写下发出白光的字：“为什么要跪我？我不是你们神。”

“远古时期、混沌时期……难道神尊您忘了吗？”阿桑念有透露出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

木木想，这与忘不忘没关系，主要是她根本不知道。

“起来！不许你们再跪我。”木木透过白光写下有力字体。她奇怪地恼怒，好像是对她们下跪的行为不满，又好像是自己冒充她们的神祗用愤怒掩饰心虚。

“这……”阿桑念犹豫后还是听从木木的话语。

木木松口气继续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大合。”

大合？

一瞬间白光闪过木木的脑海，如悬花一现，回神后是抓不住的一缕惆怅。

沼泽之下——名曰大合。

这里有阳光、有溪流、有花香、有乔木，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缺少。这里像是五界的一部分又像是五界之外的桃花源。

大合是一个秘密，只有日月，大地能够证明它的形成、发展……最后成就今日的大合。

木木躺在床上三天后眼睛不再干涩喉咙也稍微好些，才得以出门瞧瞧大合的真面目。

木木的腿木讷地踏出每一步。高耸的乔木笔直的朝上生长，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洒落一圈一圈的光晕。风吹过，微冷，再抬头看到一片红花雨飘飘扬扬的落下。

“呵——”四周有因冷而发出的声音起伏。

木木回头看，一堆人站在她的后面大眼眯小眼睁地好奇盯着她。

“你们在看什么？”木木左看右望，不明白这些人集体站在一起所为何事。

“我们……”一堆人支支吾吾的开口。

“是！是她了!”一只鸟飞来，自然地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怎么能对神尊这般不礼貌！”上空又落下一只鸟一只爪子虚晃地抓了一下另一只鸟的翅膀，“我们要叫‘神尊’。”

“噗——”木木看到那两只鸟后笑喷了。一张老猫脸，一字眉由内向下，活生生一个“囧”字。

“她是……”有不确定的声音问起。

后飞来的鸟挑起他特殊的眉毛一副不容质疑的样子：“小孩，你要相信我准确的判断。”

“神尊。”两字鸟儿飞到木木面前恭敬说，“长老有请。”

木木止住笑，他们对她的称呼她很不习惯。

“神尊来了。”两小鸟用爪子推了推睡在桌子上一觉难醒的老人，“长老不要睡了，悦姥姥要打屁股咯。”

“哪里？哪里！”老人猛然抬头激动的晃头逃窜。

两只鸟一针见血的评价：“这么老了还是那么怕悦姥姥，丢脸。”

一只鼩鼱从桌角下爬出来：“你们有必要这么损他吗？担心日后没有好日子过。”

“哼。”两字鸟扑打翅膀不爱理会。

“神尊。”鼩鼱抬起前两只爪子，然后四脚顺服地趴地，“容我带你见一个人，不是她不尊重你而是她太老实在是走不动了。”

鼩鼱领着木木往里走去。

“咔嚓——咔嚓——”一道道贯通的门齐刷刷地打开。

过道里透着微光闻到似有似无的腐朽味儿。古老的木板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木木感觉自己踩着逆流的河流回到亘古以前。

“这里的所有动物都会说话吗？”木木好奇地问，想缓解一下鼩鼱严肃的面部表情。

“回神尊，有些会有些不会。”鼩鼱依旧严肃地对待木木。

“哦。这里又是哪里？”

“悦姥姥的住处。”鼩鼱语气里带有对悦姥姥的尊敬。

“她是谁？”

“到了。”鼩鼱推开门，“她是谁，进去看看便知了。”鼩鼱鞠躬邀请木木进门。

“你叫什么名字？”木木抬脚踏入门后转头又问鼩鼱。

“回神尊，老身是鼩鼱一族，名叫句。”

“咯吱——”门关上了。

红色的蜡烛被自身的光芒倒映在墙上。一幅画居房间正中央，边角略有泛黄，里面画着的人物令木木觉得特别眼熟。

“她是您，我的神祗。”右侧有张床，床上坐着一个干瘪的老了不能再老的老人。

经她这么提醒，木木才惊觉画上的人物长得像她自己，又想梦中那个白发木林。

“饶恕我吧。”苍桑的声音从老人身上挤出，“我敬爱的神祗，我太老了，不能动、不能朝您行礼。”

“不用，不用，不用的。”木木走来慌忙地走向前朝老人摆摆手，不好意思让一个老得都动不了身的老人对她行礼，她何能何得啊。

“您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的神祗，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阿桑悦都无以回报。”老人话语里很激动。

“这……”木木很尴尬。这里的所有人都把她误认为某个神。

“我等了这么多年……”

木木蹲在认真地问阿桑悦：“你口中的神尊真的是我吗？”

阿桑悦褶皱的嘴角朝上微微一弯：“神尊，您难道不自信……”

“也许是你判断错误。”

阿桑悦在木木面前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您这样子的反应是应该的。我认得您，您不认得我……都是当年……不说了。”

“……”

沉默一会儿后，阿桑悦再次响起苍老的声音：“神尊过去了的虽过去了，但是关于大合以前的事我要向您郑重的说声，‘谢谢’。在大合生存的所有生灵都不会忘记您的恩德，您是我们大合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