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1/2）

“不要哭……”土地赶来，“我问了上京的人，他们说不久前战场上的将士们凯旋回归，有一件叛国的案子和赵陆有牵扯，皇上立即下令处决一些人，其中包括……赵陆……”

“胡扯！”芊惠嘶哑吼。

“我……也不要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土地被芊惠现在的状态吓到。

芊惠缓缓将赵陆的尸首抱在怀中，于世间赵陆只是个凡人，于芊惠而言是全部。

她能清楚的闻到离别时赵陆身上的味道，淡了……现在还带了腐臭味。

很臭。

她笑了。

那时候芊惠取笑赵陆喜欢上战场的缘由，他不喜水、不爱洗澡，她说是不是在战场没人取笑你很臭不洗澡，你才喜欢这。

那时他憋红了脸，未料想芊惠会这样说。

“没事，你臭你脏我也喜欢……”芊惠木木的抱着他的残缺的尸体，“赵陆……你怎么变成这样？”

她探不到赵陆身上的灵魂，在乱葬岗内声声嘶吼。

他死了。

莫名的死去，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她心痛。

“王姬……”土地哀叹道，“这几年我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

她不是算紧时间火急火燎地回人间吗？

怎么还会错过？

是女皇说太多话了……是在汇珠室待太久了吗……

可赵陆已经走了。

芊惠不甘心，她要去找赵陆的灵魂。她眼睛充血对土地用命令的语气道：“准备一个地方，我要……安放赵陆……”

“好。”土地立刻去办。

芊惠保存赵陆的尸体后，来到上京皇宫去为赵陆讨要说法。

皇上明显没有料到芊惠会突然现身。芊惠拿过侍卫的剑指向这个昏君：“赵陆是怎么死的？”

皇上见芊惠血色充满眼睛，脸色狠厉如地府恶鬼索命，他不住叫唤：“啊啊啊——”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赵陆是你害死的。”芊惠把剑尖朝他。

皇帝向后躺往后挪：“不是我……不是……你们还不快来救驾！”

士兵们早就被芊惠用法术囚困。皇上知道自己没办法逃命，他道：“他叛国……赵陆叛国……就该伏法……”

“伏法？”芊惠冷哼逼向前，“你这个昏君，败坏这个国家，不配当皇上！今天就让本姬替□□道！替赵陆报仇！”

芊惠举尖要刺去。

“王姬！住手！”土地扯住芊惠的大腿，“你莫要迁怒，你无故杀凡人是要受罚的。”

芊惠想踢开土地这个矮子。

“哎哎呀……我想着你去干嘛呢，没想到你来人间找这个皇帝算账了……”土地懊悔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你那么多。你本来跟这个人世间没有什么干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芊惠踢开土地。

土地嗷嗷叫：“王姬，如果是赵陆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做！”

芊惠刺下的动作停止，她随后抛下剑麻木地离开。

决心去地府。

飞跃海边上空的时候，芊惠依旧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赵陆和她一样同她开玩笑。

她还是先来到了海边的赵家。

隐身进门，白花花的装饰眩晕她的脑袋。

这是家中死人的象征。

“呜呜……我这有两个儿子，怎么就突然没有一个了……”赵家老爷哭得很伤心。

赵家姨娘道：“哎呀，老爷别哭了……赵陆是戴罪之身，不能对他弄这么大排场……”

大厅已经变成灵堂。

芊惠来到棺材旁，棺材里面没有赵陆，只有赵陆曾经穿过的衣物。

衣裳冢……原来他们比她更惨啊，连赵陆的尸首都看不到。

“爹，哥哥死了我可怎么办？还有……大嫂，大嫂去哪了？”赵洋抱住赵家老爷道。

赵家姨娘拉住他克制：“你哥哥那是有罪，你不要替你哥哥哭得那么起劲。整天神经兮兮说着什么大嫂……你哥哥都未娶妻……”

“罪孽啊……”赵家老爷仰天流泪，“神仙和我说过要改行……我不信，没想到真印证了……”

芊惠看着棺材中的衣物，那是赵陆往日里穿的衣服，她起了贪念……赵陆如果需要衣服怎么办？

赵一家人看到了灵堂上的棺材突然掀开，里面的衣服直接出来——

“鬼啊！”

“来人啊——鬼——”

衣服从地上向上飘去就好像随主人升仙去也。

芊惠回到了土地给她准备的地洞，她对躺在石床上的赵陆说：“赵陆，我给你带来你的衣服……你有衣服穿了……”

芊惠又哭又笑。她找到了赵陆使用过的物品，但她还没有找到赵陆的灵魂。

痴痴的、傻傻的，就这样她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来到地府。

地府的魂魄形形色色，芊惠一眼望去没有自己想要找的身影。她拨开地府一群妖怪在那魂与魄之间翻找，最后冲到孟婆面前：“你见过赵陆吗？”

芊惠期望孟婆的答案。

孟婆停下手中的事，道：“来往的灵魂这么多样，我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芊惠继续追问：“那……你见过，一个长得很好看人……脸上有……”有没有胡子呢？他临死前，她都不清楚他有没有留胡子……芊惠的泪滴落到孟婆的汤里，“他很高……他喜欢战场……他会为天下出世入世……

你有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眼泪溢满眼眶，芊惠甚至看不清孟婆的长相。

“白面小生多得是……像你这样痴情的女子我不是没见过，可你还活着为什么要跑地府来？”孟婆叹。

世间爱情的无奈，最不过孟婆叹。

芊惠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甚至答案根本不符合她的问题。

“你快说！”芊惠凶道。

上方黑压压一群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芊惠知道有人要抓她。

“姑娘，这里地府严，你还是快点回去。”孟婆好心劝道。

芊惠凭本能跑过彼岸，那一方……是喝了孟婆汤的鬼魂重新开始轮回的地方……她要去那里找人。

她和赵陆还没有开始，怎么可能会结束？

黑白无常前后追击，小鬼士兵蜂拥而至。

芊惠跑到轮回处，看魂寻魄只为把赵陆的魂魄重新拉回。

“啊——”芊惠被白无常撂倒在地。黑无常迅速向前控制住她。

“这小姑娘哪里来的？”

“前阵子，九重天上的大司命闯过地府被神尊处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仙人来犯。”

“偏偏在地府最严的时候闯进来，脑子有病吗？”

“原来是永生岛的王姬啊……”

芊惠始终不语，她的目光望向前方，她在寻找赵陆的魂魄。

“说不出话来么？”

“估计傻了……”

“她是永生岛的王姬，尔等岂能议论？！”

“大司命不也被罚了吗……”

“交给九重天？交给哪个神尊？”

“这可是永生岛，况且也没犯多大的错……只是不小心闯进了地府而已。”

“对、对……”

“她这个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

“私下送回永生岛。”

芊惠终究被送回永生岛。园担忧的看着床上的芊惠道：“王姬，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这段时间没跟着你，是我的失职，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这段时间”……原来她和赵陆相处的时光不过是天界的“这段时间”。

没有人为“这段时间”感叹一句。

芊惠推开园：“滚——”

“王姬！”园试着唤芊惠，却被女皇示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