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草（1/2）

有一人持法器劈向围困亡徒，阿水反应快执起地上长木挡住攻击，只是……树枝怎比得过法器，法器斩断树枝直冲鱼妖。

“不。”小草想挡住攻击。

卫园闯入众人眼中，他下滑至凹地，一手扛住法器的攻击将其主人击反在远处。

法器闷声入叶中。

高处有些除妖师诧异，他们以为卫园会上去帮忙没想到是选择站在他们对立面。

“各位。”卫园喘气拱手道，“齐鸣法师说过‘问妖问来路，杀妖问缘由。’你们不能理不清便斩杀他。”

齐鸣是多年前名震天下的除妖师，虽然他极其厉害但是真正出名的是他的疯言诳语。为妖立公正不只在当时也是在这时十分让天下人嗤笑。

“齐鸣是疯子你也是吗？”

“妖便是妖，本性使然，见之便斩！”

“这妖可是瘟疫之源。”

“各位，他身上没有一点妖力，你们如何下得去手？”

卫园说的话引起他们的笑声。

竟然会可怜妖？

“你是谁？”有人问了关键的问题。

卫园不答，他不能说真名更不能说现在的名字，什么都要保密。

魏老突然从上面滑下来：“他是我侍卫。各位好汉，我是了知宫的人，给老头我一点面子让我把这两位……人带回了知宫细问。”

“了知宫和我们没有交集。”

“了知宫插什么手？”

“了知宫可是‘御用除妖师’，怎么会在这里。”

“呃……”魏老想插上话，他大喊，“各位好汉，你们信我一回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妥。”

世安偷偷躲在片片树叶下，她歪头看见了全局。

魏老是在皇宫当惯了大祭司，他说一便是一，还有底下一群人顺便附和。但现在在宫外，凭一位老人说的话其他人怎么能轻易当真呢？不随意打击一下，怎么能叫他人快活。

卫园许是料到这样的结果一直低头，他打算用武力解决这件事虽然胜算的可能较小。

有人偷袭！卫园敏捷踢卷树叶使其现身，可是一人偷袭未成功怂恿一群人冲下凹地对付他们。

世安攥紧拳头很是担忧。

低洼处能够反抗的只有卫园，卫园身为将军首先还是考虑保护魏老。

阿水带着小草左右翻滚，如任人宰割的鱼肉注定失败的挣扎。

小草咳嗽不止眼里夹杂泪光。她的耳朵唯一听见阿水向他大声喊去的一声：“小心！”

小草能感到粘稠温热的液体瞬间感染上她的手，阿水在她眼前——被劈开了。

她不再咳嗽，嘴巴僵硬，直到阿水的鲜血滴进她的口中……

妖已除，除妖师们不在混战而是各自而立。

小草撑起身子抱住阿水破裂的身体绝望极了。

世安不曾想到事情发生如此迅速，她站在树上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自保而不下去。

阿水没有了妖力仅凭他最后的生命为小草挡下一击。小草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她抱住阿水渐渐冰冷的尸首落下了滴滴泪珠。

那泪珠是阿水生前渴望的水。

这泪珠是小草给阿水的最后抚慰。

水……

她为什么不能早点掉眼泪，这样他在生前就能见到鱼最爱的水。

除妖师们发现鱼妖死后竟然没有显出原形依旧还是人的样子。

而刚才的大雨早就冲刷了小草身上的妖气。

小草……是人。

“啊啊……”小草终于放出哭声。

“草啊。”猪圈传来粗哑的声音。小草早就能分别出这句话到底是骂人还是在叫她名字。

小草随便应声：“哎。”

阿娘把篓子拿出来，对她道：“你把厨房的菜拿去河边洗干净，今天午饭归你管。”

小草默默去厨房拿起一篮菜。她虽然是小孩但为家里做很多杂事所以已经十分习惯。

到河边，小草遇到一些同样大的孩子相约抓鱼，她站在原地停留一会儿也想去，但是她有很多事要做、家里住得远和那群相仿的伙伴生疏。

小草习惯挑僻静的小地干活，耳边只有汩汩流水声。

即便小草与那群孩子们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她耳边充满他们的欢笑话语。

“你们看！抓到鱼了！”

“这小鱼太小了，比巴掌还小快把它放了。”

“大鱼我抓多了，好不容易抓到这么小的鱼我要拿来玩玩。”

“放回河里。”

“哼。不给。”

小鱼……小草边洗边想，比巴掌还小那得有多小？阿翁说过小鱼不能抓一定要放回河里。

那么小的小鱼，不如放生等养大再说。

小草听到鱼一直在一个大孩子手里，她压低腰躲在树下瞧见了同龄的小伙伴。她想替想放生鱼的孩子说话，不知会不会成功。

“那个……”小草从大树后出来，“小鱼不好吃没有肉，就把它放回河里吧。”

“要你管！”大孩子掂量手中的鱼说。

“可是……”

“我就是玩玩，不要那么认真嘛。”

有人开始推搡小草：“就是。小鱼拿来玩玩，又不吃。”

“哎呀。鱼死了。”大个孩子手里的鱼湿哒哒黏着没有翻转，他嫌弃地撕开小鱼的尸体丢在地上，“真恶心。”

“走了，不玩了。我们继续抓鱼。”

没有人在理会小草。

小草摸索草缝很快见到那条已经死的小鱼。

小草想到阿翁。阿翁老是说他老了、老了，如果真死了就把他葬在哪处、那处……好像叫什么寻根。

小草替这条小鱼觉得可惜，鱼死了是不是也要寻根呢？小鱼是从河里来的那就把它放回河里去，就等于回了家吧。

不管是生是死，回家就好。或许小鱼能在水里活过来呢？

小草捡起鱼双手捧着把它放在河中，可惜……小鱼没有动，是真的死了。小草说：“你也算回家了。”

“我的鱼呢！？”

抓鱼的小孩又折回来了。

“我们都没有拿。”

“我看到她在草堆里面找什么。”有人指着岸边的小草。

小草被吓住，她不再顾忌飘在河水的小鱼，她辩解道：“那条鱼死了，我想把它放回河里……”

“要你管！”大个的孩子开始生气了，“我的东西谁都不许碰！我不要的也是！我要打你。”

小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脾气，但她知道是她擅自动了别人东西一定不对，会挨打的！她随手抓上几把菜叶起身背上竹篮就跑，她就一个信念——不能白白让人挨打。

“打她！”

你追我赶的乡野好戏上演了。大人们看着有趣，只有小孩们自己较真。

小草抱着逃命的想法竟然安全地跑回家中。

“你等着！”大个孩子在栏杆外叫嚣，“我记得你，你这个野孩子!”

“是小草吗？”阿翁从屋子里出来。

一群孩子见到有人立马撒腿不见踪影。

“阿翁……”

阿娘从侧屋出来抱怨道：“你怎么搞的。我叫你洗菜叶，菜叶怎么洗了几张回来？剩下的在哪里？被水冲走了！？”

小草默默低头承认：“是……”

阿娘生气扭她耳朵：“你这个小东西！去河里把菜叶给我全部捡回来，不捡回来没饭吃！”

“阿娘！阿翁……”小草想向阿翁求救。

阿翁无奈，小草阿娘的暴脾气是生活所迫，他只能用温和的眼神告诉小草：“去吧。”

小草慢吞吞地走回原路，阿娘看不过去棍子拎上手直接冲到她后面打骂道：“你个臭孩子，走这么慢！腿瘸啊！”

小草挨上棍棒，吃痛后会快地往外跑去。

阿娘就在小草身后骂人。

小草刻意躲开那群小孩走到河边，她看到河边零零散散的菜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全冲到河里。

小草利索捡起河边的菜叶放入竹篮中，再望着河面上飘出稍远的零落菜叶鼓起勇气卷起裤脚和衣脚试探入水。

这条河坑坑洼洼，有深有浅。小草内心希翼着自己踩上的每片河岩都不深，这样她就不会全身掉水里。

一片、二片、三片……

河流往下走，奇怪的是有些叶子竟然逆着水流“送”到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