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9 混沌之灵（1/2）

哈拉尔先后把莫拉格和萨沙放在鹰首马身有翼兽翅膀后的关节处，又把索查扶了上去自己坐在最后。稍微拥挤了些，但陪伴了他们多年的伊瓦尔身强体壮，它扑了扑翅膀一个冲刺飞上了半空，盘旋了两圈后向北方展翅飞去。

“我想卡德尔了！”没睡多长时间也没见精神不振的莫拉格迎风叫嚷，被糊了一嘴她自己的头发。

卡德尔是一匹格拉灵，他们的父亲就是乘着卡德尔从斯堪的纳维亚跨海飞到阿尔巴的，想来并没能跟随他们一同旅行的卡德尔也有二十多岁了，当然在飞马这种神奇生物里算年轻的。

“我还想跟小绿玩儿捉迷藏，它上次绊倒了我，我得找回场子来！”莫拉格把嘴里的头发吐出去接着迎风大喊。

萨沙面无表情地把被风刮过来打到自己脸上的那撮沾了口水的头发拨到一边，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上次”已经是七年前了，“小绿”怕不是早就被做成了手提袋。即便到了千年后，变形蜥蜴的皮做成的皮袋依旧不落伍。更何况，那个被莫拉格私自取了名的蜥蜴本来就不是他们家养的宠物。

莫拉格的活力四射并没能持续多久，要不是后面萨沙察觉到前面的莫拉格意识混乱并让她躺倒在自己的怀里，恐怕一阵风就能把莫拉格从伊瓦尔的背上刮下去。其实没想象的那么危险，哈拉尔是个很称职的父亲，也是个能力相当不错的巫师。

这一路上还算平静，有萨沙和索查两个通灵者坐镇，当然主要是萨沙，感知危险并同伊瓦尔进行意识交流，成功地避开了两个火龙的群居地。索查对于怎么作为一个先知并不怎么在行，她善于感应，但自从有了萨沙却让她的长处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这并不能使她感到挫败，自从妈妈告诉自己下一任当家会是萨沙的时候，萨沙的一切能力都似乎变成了理所当然的。索查唯一遗憾的是她没什么能力去指导萨沙，更不是个合格的老师，把临走之前当家交给她的羊皮卷原封不动的转交给萨沙，等她想起来萨沙才三四岁看懂就有鬼的时候，才发现萨沙已经翻完两卷羊皮纸了。

不是萨沙天赋异禀没两年就能看懂鬼画符一样的皮克特语，是真的有鬼，其中一个还是他的曾祖母。

“没有意外的话卡珊德拉都是隔代传承，而莫拉格是纯粹的巫师不可能继承卡珊德拉，”萨沙的曾祖母凯尔蒂慢条斯理地坐在自己曾孙子的身边，那双白瓷娃娃一样的手指指了指羊皮卷上的文字，用带着些口音却是让萨沙更为熟悉的古英语说明着关于索特厄拉的故事，“原先是古希腊语，先祖随着罗马人来到了不列颠，后来为了逃避争端一路北上，你是没经历过英格兰曾经最混乱的时候，阿尔巴是最平稳的地方，先祖决定在这里定居，和当地的皮克特人结合……也是那个时候先祖决定将自己的名字，取自母神赫卡忒的‘索特厄拉’作为姓氏流传下来。”

“救星吗？”趴在床上的萨沙含糊不清地说着，这可真是难为一个牙还没长全的孩子了。

“可惜先祖现在不在了，”一个看着更年轻些的红发的灵魂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我还挺想瞧瞧先祖的样子的。”

“妈妈，请尊敬先祖。”凯尔蒂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埋怨似的朝着那红发的灵魂瞪了一眼。

“真的跟你那个死老爸一个德行！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妈妈！您难道忘记了要不是爸爸拦着您，您早就被黑龙一口吞了！”

萨沙瘪了瘪嘴无视母女俩的对吼，他倒是习惯了，灵魂更多的时候也是有的，为了掩盖他的存在，现任的卡珊德拉更多的时间都是把他关在供奉历代卡珊德拉骨灰瓮的石屋里，大概是因为他体质的原因，并没有沉眠于此的凯尔蒂也时常出现，令萨沙欣慰的是他这个曾祖母古英语精通，那些羊皮卷大多都是曾祖母替他翻译的。

萨沙还记得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能见到的人只有他的祖母也就是现任卡珊德拉，父母和莫拉格都很少能见到，莫拉格很喜欢粘着他，每次都会拉着他向他介绍自己的动物玩伴们，被外人当作先知接班人的莫拉格也不怎么好过，同村的孩子们都不敢接近她，大人们说她是“神圣的”“受保护的”“不可玷污的”，用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她拒于千里之外，可莫拉格那种耿直和喜欢热闹的性格怎么受得了这些，唯一的安慰就是每一个月和萨沙的见面，哈拉尔也会隔一段时间就带着她到没人的树林里去狩猎。

萨沙认为自己比莫拉格的境遇还要好些，至少他还有一群老祖宗陪着他。即便如此不论是萨沙还是莫拉格，还是从内心热爱着阿尔巴的那一片高地，那是他们出生的地方。

重新踏上阿尔巴高地的土地，已经是他们出发后的第三天了。

“还是自己家舒服！”莫拉格抓着萨沙的手，跳着脚朝着升起袅袅炊烟的几幢石屋走去，“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肉吃啊。”

会有的，他心想。

被莫拉格的喜悦感染的萨沙也觉得心情欢快了不少，直到被拽到家门口也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的地方，这是他的失误，他自我反省了片刻，才迎上那双向如同黑夜般深邃的双眼，正坐在现任当家对面的十几岁左右的女孩儿在萨沙进门的片刻起身朝他看过来。

少女仿佛天生自带上位者的气场，她斜睨了萨沙一眼，那眼眸中多了份温柔，她轻声开口说：“kασσνδpα（卡珊德拉）。”

“Πuθα（皮提亚）。”

萨沙拍了拍愣在原地的莫拉格的手把她留在原地，自己走到少女身前，现在十岁的他个头才到少女的胸口，这让他暗自挫败了几秒钟，随即他就听到了少女悦耳的笑声。

“我这一世的身份是罗伊纳（rowena），可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另一种气息。”罗伊纳仍旧在用古希腊语，刨除那个名字在场除了萨沙没有人能听得懂，她向萨沙伸出了双手。

萨沙注意到那白皙纤细的手指上套满了戒指，也伸出了双手同罗伊纳相握，早在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他就知道罗伊纳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跟他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他曾经说过自己不愿意认输，但碰上这样的存在那也只能说尽全力做到最好。

“我很高兴我们未来还是朋友，但那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不用担心我看不到太多，”罗伊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放开手，她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但随后又被惹怒了一般低吼着，“奇怪，你怎么还觉得自己是人类？你的记忆会随着你的灵魂永存。”

萨沙也是松了口气，讲道理现在的罗伊纳实在是不能让他联系起他更熟悉的那个人，但那气质确实是相像的，或许是差了那千年的沉淀。萨沙不怎么能明白罗伊纳的意思，他疑惑的神情映在那双黑眸里，惹得黑发少女又笑出了声来。

“看来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好吧我不应该插手，”罗伊纳的愤怒消散的很快，她亲昵地拉起萨沙的手好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时才换回了皮克特语面对惊讶不已却面色平静的现任卡珊德拉，“我们可以继续说了，神宗下了指示由我继承大德鲁伊。”

被抛弃在门口的莫拉格恶狠狠地瞪着罗伊纳，显然罗伊纳并没有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