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 魂器（1/2）

萨沙向来以自己是使用黑魔法的灵媒自居，然而反过来他对魔法界的黑魔法也不过是略知皮毛，尽管是尼可勒梅的弟子，他也不过是接触了灵魂魔法中偏向所谓中立甚至是可以被称之为所谓“白魔法”的部分而已。尼可虽然并没有明着表过态，但他本人确实不怎么喜欢黑魔法的派系，而当他的学徒中出现了偏好黑魔法的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譬如创造了画像的那一位，虽然并非触碰黑魔法却违背了尼可本人的人生观，放在整个魔法界都足以被仰望的炼金术士在自己老师嘴里愣是变成了一个不成器的。

尼可.勒梅是个合格的导师，却算不上好的导师，他任其自己的学生发展，也不强加给他们自己的理念，纵观六百年来外人眼里尼可的脾气也是极为古怪的，但一想到他能和邓布利多成为好搭档又有不少人都能想通了。

说句不好听的，都是老疯子。

尽管如此萨沙仍旧是被尼可的观念影响了，善于观察人心的灵媒在与他的老师朝夕相处的时光里可以说是投其所好很少提及黑魔法，时间长了未免会成为一种习惯。如果没有里德尔这一出，萨沙甚至不会去想碰黑魔法。

圣诞节当天的凌晨，毫无睡意的萨沙在自制的简约台灯的光线下翻着《尖端黑魔法解密》，这并不是一本多厚的书，里面列出的黑魔法有十三项，而最为符合里德尔日记本特征的，唯有一种。

魂器。

“分裂灵魂……”萨沙只觉得头疼。

寻常巫师觉得恐怖觉得极为不可思议的黑魔法，在灵媒看来这份恐怖却要加上数倍。

作为半路出家自学成才的灵媒并不满足于从母亲柳德米拉那里学来的知识，他会跟其他更为强大的通灵者交流，就像他的前任之一黑女巫伊罗娜.诺沃谢罗娃。不得不说这位强大的黑女巫教给了他不少关于黑魔法仪式的知识，甚至教他如何区分自己的所见。还有很多时候，他也会自己看看书，甚至包括来自东方古国最原始宗教的译本，鉴于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是被“命运”赐予的，与任何宗教无关。

灵魂，举个例子来说要是按照道教的说法人有三魂七魄，但按佛教而言即为八识，不同的宗教均有不同的说法。能量根据认知而生出诸多形体，不论哪种说法都是帮助通灵者对其进行认知的，从本质上来说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如果照着更现代的解释，鬼魂同他们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不同维度，是更高维的生物，但仍旧是整个地球因果关系中无法割离的一环，他们同样被命运掌控，他们比生者看到的东西更多，比生者更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

灵魂的完整对于人而言太过于重要了。

“如果这个日记本是16岁的里德尔……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做了不止一个魂器。”这么一想萨沙头更疼了，他咬牙切齿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对待自己的灵魂，也是能下得去手。用这个东西追求永生？我真是骂死你的心都有了。”

不要跟死亡玩耍，更不要试图脱离轮回，除非不受到命运掌控，除非彻底逃离这个世界，做不到就不要做，否则不会落个什么好下场。

更不要提制作方法是通过杀人分裂灵魂……萨沙现在倒是更好奇这魂器是谁想出来的既猎奇又缺德的招数，在他看来就是某个黑巫师自己渴求永生找了这么个法子结果发现把自己坑了，黑巫师怎么可能只坑自己？就算是灰飞烟灭也得拉个垫背的。

伏地魔大概就是那个垫背的，萨沙已经不指望伏地魔能有正常死法了，更不指望他死后还会有鬼魂的存在。也就是，灰飞烟灭吧。

“这么一想，我拿自己的能量喂你怎么那么不甘心呢……”不为别的，伏地魔胆大妄为蔑视生死因果的做法已经被灵媒列为“最痛恨的人no.1”。

萨沙把日记本塞进枕头底下，脸皱成一团用着十分委屈的表情看着占着他枕头的小坏：“我当初真应该听你的把它扔了算了。”可惜晚了，更何况他也不能真的放任金妮，他好朋友的妹妹不管。

隐约间，他看到自家同样没睡的小公主朝他翻了个白眼……猫能翻白眼？错觉吗？

这两天作息紊乱的萨沙转天起了床又是日上竿头，出了休息室的大门就看见塞德里克站在骑士画像前等他，还饶有兴致地跟画中的骑士交谈着什么，似乎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

塞德里克一见到萨沙出来就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少年脑后柔软的发丝，亲昵地吻住少年的双唇。而被突袭的萨沙不过愣了两秒，便更加热情地主动吻了回去。

身后画中的骑士默默架起了盾牌挡在面前，却仍旧忍不住从最上方的边缘瞥上那么两眼，直到目送两个人的离开，骑士同样也消失在了画像里，他打算去找别的画像中的女士串串门。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笑的时候像，小兔子？”塞德里克从第一次在厨房遇见萨沙之后就有意无意地总在观察他，大概是被灵媒的职业属性吸引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出乎他意料的每一次观察过后萨沙给他的印象都会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变化。

譬如一开始以为是个神秘高冷足智多谋的早熟少年，现在只觉得是个一说话就会笑的像只小兔子的傻孩子。

“是吗？那也是你的小兔子。”靠在塞德里克怀里的萨沙看似淡定地喝了口南瓜汁，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被塞德里克这么形容并不坏，“不过，新学期开始之后咱们俩大概只能搞地下恋情了……头疼。”

“我不在意……”

“你真的不在意？”萨沙从塞德里克怀里挣开认真地跟他的男友对视，“不在意你的朋友在知道你跟自己学院的美女分手找了一个新的伴侣，性别为男还是拉文克劳的‘不受欢迎的谎话精’兼‘大难不死男孩儿的跟班’？”

“亚历克斯……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可以为了我抛弃一些东西，但是我舍不得，亲爱的塞德。”萨沙伸手挠了挠塞德里克有些坚硬的黑发，他并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这实在是太愚蠢了，或许上辈子16岁的时候他还会觉得如果对方不愿意为了他抛弃什么就是对他有所保留不够爱他……够了，亚历山大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萨沙很清楚，塞德里克是在意的，而且是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自己的面子，就像上辈子的亚历山大。不希望跟任何人树敌，不希望被责备，希望变得被任何人所喜爱。被人讨厌是件很让人难过的事情，所以大多数时间他不喜欢跟别人产生冲突，看破了他的人觉得他心眼太多处事圆滑说不好听点儿还很虚伪。

但，总比明着被人骂强不是吗？

况且，不论是谁在面对着除了与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戴着“面具”，不多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