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敌人(1/2)
在一个被现代工业无情侵袭过的矮山脚下,废弃的小工厂东一片西一片的分布在山坡上,还有一个村子,几座民居零星分布在工厂和山坡之间,村子里只有一些留守的老人,因为入夜也都已经睡了。
在距离村庄不远的一座工厂外,红砖的废弃墙壁上爬满了颇具山村色彩的某种爬藤植物,月光零散的洒在因为瑟瑟秋风早已枯死的叶片上,在上面涂上了一层白霜一样的色泽。
身穿白色狩衣的男人漫步枯草遍布的路上,乌帽下,五官端正平和,温润如玉,一身白衣在月色的映衬下仿佛在发光一般。
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身侧一处枯藤杂生的路角展颜一笑:“哦呀,你竟然亲自来了,白藏主。”
从那堆枯杂缠绕的藤条干草中钻出来一只胖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三花猫,三花猫扭动着脂肪丰厚的腰肢,短短的四条腿吧嗒几下,挣扎着从枯草丛里爬了出来。
“我的天啊,保宪,你竟然让我来这里见你,又冷又湿,连点甜馒头都没有准备,斑大人觉得这一趟来亏了。”肥猫絮絮叨叨的说着,蹦跳到了保宪脚下。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保宪笑了笑,“我以为你最多会给我捎个话。”
“别这么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也是个会念旧的人啊。”肥猫用后爪子挠了挠耳朵。“时间有限,言归正传,你见过晴明了?”
“见过了,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保宪说。
“果然,我上次也见过他,柔软的像是新生儿一样的傻瓜蛋一个,他的情况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糟糕哦。”白藏主说。
“确实很糟糕。”保宪说。
两人在红墙尽头聊天,一只白霜一样的蝴蝶从远处飞来,靠近了这些墙角枯死的秋叶,一只男人的手从旁伸过来,折下了这只蝴蝶。
蝴蝶在保宪手上散碎,变成了枯叶的碎末,升腾起一层白霜一样的雾气,然后消失不见了。
那只折碎蝴蝶的手收了回去,修长有力的手指靠近了主人的口鼻。
“什么消息?”白藏主看着保宪问。
“原来如此,络新妇说的是真的,大天狗正紧紧跟着晴明,还在教他‘晴明’是什么样的,”贺茂保宪摇了摇头,“果然是失忆了,然后被大天狗拿来取乐了吗?这可不行,我费尽心思把master封印夺取自由之身,可不是来看可爱的师弟被式神耍得团团转的······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当年失忆时被父亲耍得团团转一模一样啊······”
“大天狗!我就猜是他!”白藏主愤怒的跳起,“我上次见到晴明的时候,也是大天狗跟着他!晴明什么都不记得,跟着他的式神却是大天狗这个肚子里都是黑水的家伙,那家伙当初毫不犹豫的背叛晴明跟随了那只狐狸!他······”
白藏主在保宪严厉的眼神下禁声。
“大天狗既然跟着他······两个人果然是又融合了吧,”保宪说,“上次看到他在众目睽睽下化人······到底是谁让他们融合的?大天狗吗?络新妇所说的‘都是大天狗的错’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我就知道那家伙不安好心!”白藏主泄愤的扑断了一根枯草。
贺茂保宪踏过秋霜尽染的枯草,走到了月光下,用折扇当住眼睛,隔着扇骨看向明月。
一种叫做“时间”的咒给世间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外衣,裹上了那件外衣的一切都变得与记忆截然不同,但是,深入人心的某些东西,却能透过这间外衣凸显出来。
保宪唇角带笑,掠过一只匆匆跑过的小妖:“千年之后的人、事、物虽然变了,但说的还是那些话,做的还是那些事,心的咒,永世不变。”
月亮正在当空,它白纱一样的色泽直射到保宪身上,让他雪白的狩衣反射出淡淡的光,蟋蟀和不知名的小虫发出清亮的鸣叫,就算保宪踏过草尖也无法阻止它们的歌唱。
“这几日也已查到了足够的东西,是时候去见见那些老朋友了,白藏主,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保宪抬手打开桧木扇,一道阴阳印出现在了他面前,雪人一样的式神从阴阳印中出现。
保宪对肥猫伸出手。
白藏主却后退了一步:“你先走吧,保宪大人,明天我们再汇合。”
“你还有事吗?”保宪问。
“有一点,再就是,还想介绍个小朋友给你认识一下。”白藏主眼珠骨碌碌转着,用后腿挠着耳朵根。
“是吗?那我期待着。”保宪踏上雪人的肩膀,乘坐式神,掠过山村的树尖,消失在了山间。
白藏主原地目送保宪离去,转身钻回了刚才的枯藤之中。
同一个月亮的照耀下,海桐路的宅子已经安静下来了,客厅里的会议已经结束了,大家现在都已经去休息了。
二楼,在这间海桐路最大的卧室套间里,狭小的卧室内,春晓刚刚踏出浴室,鹤丸正在整理春晓明天要穿的衣物,而距离他们一墙之隔的宽阔起居室里,鵺还笔耕不辍的书写着什么。
春晓刚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舒心的叹了口气。
“小春,”鹤丸看到春晓出来,回头对他晃了晃放在床尾的咒印封带,“要缠上吗?”
“让我放松一下吧。”春晓说。
咒印封带是春晓妖化之后鵺重新画给他的,能将他身体整个缠起来,用来克制春晓的妖化,彻底将妖的那一面封印起来。
鹤丸听了春晓的话,金色的眼珠掩饰不住激动,手指在春晓的衣服上划动了一下。
“不许!”春晓严厉的瞪了鹤丸一眼。
“我是想给你吹干头发。”鹤丸言不由衷的说,他看了看贴在门窗上的符咒。
春晓为了能有一段完全放松的时间,不让鵺知道他晚上不绑绷带,就在晚上把门窗头封闭起了来。
一般情况下,鵺都在起居室读写,休息是回到供奉在起居室的式神录里面,基本不进卧室,春晓就得到了短暂的放松时间。
春晓拿过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通信人,播出了通话。
通话很快被接通了。
“莫西莫西,北山先生,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卫宫士郎在电话里里问。
“是有点事情,”春晓说,“我今天抄了间桐慎二老家,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特别来给你透漏一点儿。”
“关于什么的?”卫宫士郎问,“是慎二又做了什么吗?”
“这次不是小间桐君,而是他的爷爷,卫宫,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他爷爷死了?”春晓说。
“是的,”卫宫士郎说,“去年的事情了。”
“你参加过葬礼吗?或者说,间桐家办过葬礼吗?”春晓问。
“当然参加了······什么意思?”卫宫士郎问。
“我今天看到间桐君的爷爷了,”春晓说,“活的。”
“北山先生······”卫宫士郎的声音在电话里低的几近于无。
“我朋友的弟弟失踪了,他确信是间桐慎二绑架了他们,”春晓说,“绑架的原因涉及到了一些比较禁忌的试验,具体参考间桐樱小姐。”说到这里,春晓顿了一下,问,“你知道间桐樱作为试验品的事情吗?”
“知道,”卫宫士郎低声说,“你之前告诉我,慎二移植了小樱的魔术回路,我很担心她,就趁她来我家的时候逼问了······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发现间桐家的情况······我也后悔,逼问小樱,让她回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
“樱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春晓问。
“她现在很好,”卫宫士郎道,“失去了魔术回路,间桐家已经放弃她了,樱现在是普通人,不用回间桐家,这大概是唯一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樱小姐知道她爷爷活着的事情吗?”春晓问。
“肯定不知道,知道的话,小樱不会瞒着我的,”卫宫士郎说,“我还是不明白,慎二的爷爷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死了?”
“大概是因为他又要换身份了吧。”春晓说,“我在间桐家的族谱里发现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间桐脏砚不是慎二的爷爷,而是他六代前的祖先,这位祖先不断变换身份,隐藏在间桐家,控制间桐家的一切,你参加的葬礼,不过是因为他又要转换身份了。这次他重新出现后,大概就变成间桐君和樱小姐父亲辈的了吧。”
“他也是用魔术改造的活下来的吗?”卫宫士郎问。
“显而易见,他们还在继续这种试验,”春晓说,“他们利用樱小姐改造出有魔力的后代,继续实验,是为了得到更多。”
“他不是已经长生了吗?还想要什么?”卫宫士郎说。
“我不是很清楚,但间桐慎二绑架我朋友的弟弟总不会是为了赎金吧?忘了说,我朋友的弟弟是有着非常天赋的孩子,他们一定是在觊觎这种天赋。”春晓说。
“他们······把小樱害成那样,还嫌不够······”卫宫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实验室的地址了,已经在筹划去一次,”春晓说,“你有兴趣吗?”
“实验室?”卫宫士郎急促的问,“是害了小樱的那个实验室吗?”
“不清楚,大概是吧。”春晓说。
“我去!”卫宫士郎道,“我立刻找人一起去,能帮得上忙的,我这边有几个,我们一起去,把那个该死的实验室,彻底摧毁!”
“好的,卫宫君,等我行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春晓说。
挂了电话,春晓整个人噗蹋一下趴在了床上,软绵绵的被褥还带着阳光的香味,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鹤丸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凑上去,盖在春晓头上慢慢擦着:“别担心,一切都没问题的。”
“嗯。”春晓被鹤丸轻柔的动作揉捏的舒舒服服的,不由自主就有些犯困了,脑子里最后的想法是:鹤丸虽然特别跳脱,但意外的很会照顾人啊······
鹤丸看着春晓渐渐犯困,眼睛越来越亮,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轻。
渐渐的,春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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