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怨(1/2)
出于对咒怨根深蒂固的恐怖印象,当踹开咒怨大门的时候,春晓设想过很多画面。
包括看到太宰治血淋漓的尸体。
唯独没想过,会看到一副花心渣男登堂入室勾引家庭主妇的画面。
当春晓带着鹤丸、石切丸和织田作一起冲进来的时候,太宰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伽椰子的手深情告白并邀请殉情。
“这双手,这般细腻洁白,宛如最纯真的宝石一样洁净,没错,我活到现在的理由,就是为了与你殉情,我才苟活到今日!”
太宰治握着伽椰子的手不断靠近,而伽椰子则不知所措的不断后退,两人已经蹭到了沙发边缘。
“啊,美丽的人儿啊,请和我殉情吧!与我一同,共赴黄泉,迎接真正的幸福吧!”
为了躲避太宰治,伽椰子已经快从沙发上掉下去了。
“请不要离开我啊!一个人怎么殉情呢?我预感到今晚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
春晓、鹤丸、石切丸一脸懵逼,织田作倒是适应良好,也可能是因为习惯了,正紧张的盯着恶鬼伽椰子。
恶鬼伽椰子看起来比春晓他们还要懵逼。
对了!春晓后知后觉意识到,伽椰子主要依靠灵异手段进攻,而太宰治全部免疫,极少量的物理攻击······太宰治毕竟是前黑手党,不靠灵异手段,伽椰子一介家庭主妇还真打不过他。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太宰,你没事吧!”织田作先冲上去,拔枪瞄准了伽椰子。
太宰治看不见织田作,但看见了破门而入的春晓等人,猜到织田作也在这里,顿时戏精附体,握着伽椰子的手就开始了。
“我的人生就如同被遗弃的雏鸟一样悲伤可怜,唯一的友人已经抛弃我了!我是如此的可怜,除了亡者的世界,我无处可去!”太宰治凄凄哀哀的假哭着,头靠在了伽椰子身上。
这让伽椰子的头发涌动起了一秒钟,然后被人间失格压制了。
“太宰,远离那个女鬼。”织田作说。
“太宰,织田作让你······不对!别放开她!”春晓连忙改口,“织田作,太宰拉住伽椰子,她就不会攻击别人了。”
“是这样吗?原来太宰是为了阻止恶鬼。”织田作恍然大悟。
“不,我觉得而他就是来作死的······”
太宰治看着春晓和织田作聊天,而他却完全参加不进去,顿时感觉失去了生存的动力:“听不到织田作吐槽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伽椰子趁机甩开他的手,在两位刀剑男士全神戒备之下,一溜烟儿躲到了楼上。
太宰治,你吓跑了一个ssr,你可真棒!
春晓带着微妙的心情打量这栋屋子,然后他看到客厅电视机上依旧播放着他刚搬来的时候送给伽椰子的伴手礼,就是那个老掉牙的女尊电视剧。
春晓心情复杂的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伽椰子和俊雄这段时间的精神食粮,他竟然完全忘记给邻居送点新的往来礼物了。
鹤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弯下腰,发出恶作剧的哇的一声,将躲在桌子底下的俊雄吓得直接消失了。
“哎呀?”鹤丸笑了笑,“我还以为他们更喜欢我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呢。”
“鹤丸殿,请当心一点。”石切丸道,三条和五条家一向往来密切,连带着两边的刀剑男士关系也比旁人好些。
“安啦安啦,”鹤丸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俊雄从楼梯口露出脑袋,于是用手卷起喇叭:“我下次带别的电视来看你!”
春晓看向太宰:“太宰,你来这栋屋子做什么?”
“自杀啊自杀,我想看看凶恶的鬼怪有没有什么能让我舒适无痛的死去的办法,”太宰治转过脸,“结果,所谓鬼怪和那些小姐姐完全没有分别!”
“得,别多说了,我们先出去,来过这栋屋子的人都会被伽椰子标记,我们出去还要除秽消除标记。”春晓说。
“你到底有没有能让我正常看到织田作的办法啊。”太宰治向春晓走过去。
“等我回去就找找办法。”春晓说。
一群人向门口移动而去。
走在最前面的春晓一把拉开了障子门。
“哎?”
障子门外面,如同倒影一样与他们所站立的客厅,一模一样。
“鬼打墙?”织田作问。
“差不多。”春晓说。
“走窗户?”鹤丸建议。
石切丸走到窗户前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有用。”
“走哪里都没有用的,”春晓说,“等我一下。”
春晓捏出了符咒,咒语刚刚出口,春晓就感觉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变化,原本使用灵力的时候,春晓觉得仿佛是在驯服一头猛兽,汹涌的灵力让他控制起来非常艰难,但现在,灵异依旧强大,但却异常温顺,随心而动,如臂指使。
晴明······
咒语声落,符咒散发出一阵光束,照亮了眼前的客厅,原本温馨的客厅瞬间回归了破烂阴暗的本相,破破烂烂的沙发旁,一个拿着沾满血迹菜刀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男人胡子拉渣,衣着邋遢,站在那里的样子仿佛一个暴戾的流浪汉,正透过久未梳洗的头帘,阴冷的看着他们。
“那是谁?”鹤丸问。
“伽椰子的丈夫,也是杀死她的人。”春晓说,“是一个因为患有难以启齿的疾病而极其自卑暴躁的人,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把妻儿一起杀掉了。”
“老婆出轨?”太宰治突然好奇的问,“织田作以前也处理过这种事!”
“不是,是他疑神疑鬼。”春晓说,“这件事情与其说是家庭问题导致的,不如说是本国人的国民特质注定了的。”
男人缓缓向他们走来,提着菜刀,刀上不知何年何月沾上的血迹还未干枯,一点一滴的沿着刀刃落在地上。
“这话怎么说?”太宰治尖起脚尖,藏到了织田作身后,他虽然看不见织田作,却能准确找到他。
“日本人啊,我从以前就觉得,日本人九成九心理都是有问题的,”春晓说,“导致他们心里有问题的原因,就是各种苛刻的礼貌和礼仪教养导致的。”
男人分挥刀砍了过来。
石切丸拔刀向前:“净化污秽!”
大太刀太大,但在客厅还算勉强挥的开,男人被他一刀砍飞了出去。
“这岂不是说,我们的教育是在教导病态的人格吗?”太宰治忽闪忽闪的看着眼前的战斗。
“难道不是吗?”春晓说,“不给人添麻烦、保持安静、家庭职场社会阶层分明壁垒森严,这难道不是培养抑郁症和孤独症的最佳温床吗?还有拒绝女性进入职场。”
“就像伽椰子?”太宰治问。
客厅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障子门,不断开启闭合,将石切丸与众人分隔开。
“他们去哪里了?”织田作问。
“还在房子里,只不过被转移了,”春晓说。
“在楼上!”太宰治说,“伽椰子好像也在楼上,还有那个小孩。”
“主殿,我去看看。”鹤丸说。
“不必,我正在看着。”春晓打开了灵视,这栋屋子里的三个鬼,散发出的气息在灵视中就像黑色的太阳一样耀眼。
春晓伸出手,向一个方向抓去。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春晓说,“伽椰子这样的性格,一旦与职场分开,就等于是与世隔绝了,时间长了,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都是陌生人,幸好她有一个孩子将她与现世的缘连接在一起,可是她的丈夫是典型的日本男人,还患上了那样的疾病,伽椰子一辈子恐怕只有抱着孩子的时候才是幸福的,可是最后一切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求助?”织田作问,
“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除了必要的税务等等业务,不曾去过任何役所部门;为了不被人嘲笑,所以不曾把家里的任何事情向外透漏过,也不敢求助;因为不曾与他人有过任何交流,连邻居都会让她紧张,布满人群的道路则让她恐惧;因为原本就处于社会的底层,他们的社交圈子也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率的帮助。”春晓说,“日本人的生活,是一座座孤岛,一旦工作、亲朋、推销等连接他们与社会的桥梁崩塌掉,他们也就社会性死亡了。”
春晓回手,从虚空中扯出了男人油腻腻的、鲜血满布的头颅。
“找到了,你这个家里横的废物。”春晓说。
男人发出类似于野兽嗥叫的声音,破烂的屋宇簌簌作响。
“小春,你好像······没画符念咒?”鹤丸看向春晓。
“一位朋友送了我点东西。”春晓说,“就在刚才,原来竟然这样简单,像呼吸一样,就是这么······待我再来做个试验······我要把他封印起来,我们投票表决一下,把他封印在哪里?”
鹤丸、太宰治和织田作楞了一下,太宰治抢先道:“我看过鵺的藏书,鬼怪这种东西,一定要封印在避免人类触碰的地方,而人类的气息又会加固驱逐他们的咒。”
“所以?”春晓偏了偏头。
“我们把他封印在马桶里面吧!”太宰治兴致勃勃说,“绝不会有人用手去碰,也不会断绝人气的地方!”
“万一把马桶堵住了怎么办?”织田作竟然真的思考起来。
“不是说鬼没有实体吗?”太宰治说。
“上厕所有鬼偷窥很糟糕吧。”织田作说。
“噗—织田作你真有趣!”太宰治哈哈大笑起来。
“你,明明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竟然也能接上去?”鹤丸叹为观止。
“总觉得,如果是织田作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太宰治说。
“我们还要去找石切丸,别聊了,就把这家伙封印在马桶,速战速决。”春晓说。
春晓将男人团吧团吧在手里,拍去了他的人形,只剩下一个灵魂团子,找到卫生间,塞进了马桶深处,将他封印在了里面。
然后,每次冲水,他们都能听到一阵嚎哭的声音。
封印好男人的鬼魂,春晓可以放心做试验了。
春晓不知道晴明给他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不是记忆,那么“技巧”这种东西也可以送人吗?在不输送记忆的情况下显然不太可能,那么唯一有可能就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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