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东京（2/2）

芥川像是被一把大锤子狠狠的砸中了脑袋，陡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还有深深的寒意，良久才收回神志：“boss，我是不会······”

“芥川君，我并没有怀疑你的忠诚。”森鸥外用餐刀切开水果蛋糕，把其中最大的一块放在爱丽丝面前的盘子里，“只是，我太了解太宰君了，假如他不想让人找到他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

“我一定可以。”比起对首领的承诺，这更像是对自己的誓言。

“我得到消息，太宰君已经离开横滨了。”森鸥外说。

“这不可能！”芥川怒道。

“太宰君，是和别人一起离开的，”森鸥外终于把眼神施舍给了芥川，“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芥川君，假如太宰真的把港黑的消息透漏出去，不管是什么消息，我都要严肃面对我这位昔日的学生了。”

“太宰先生不会那么做的！”芥川急忙喊道。

“你要我去信任一个已经背叛了的人？”森鸥外道。

芥川闭了嘴，浑身颤抖着。

森鸥外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切一块巧克力蛋糕：“芥川君，虽然你是太宰的学生，也做了他很长时间的部下，但我依然是信任你的。”

芥川深深的弯下腰。

“所以，太宰去了东京。”森鸥外说。

芥川迅速抬起头。

“我把他，交给你了。”森鸥外微笑着说。

芥川感觉这栋办公室都被冰封了一样，手足僵硬，微微一动，就带出针扎一样的麻痹感，他再次僵硬的弯下腰，道：“是的，boss。”

胧车上，月夜见尊微闭着眼，倚靠在侧壁上闭目养神。

春晓拿着鹤丸的手机，鹤丸本体横在他膝头。

太宰治撩起自己的护神纸，看了月夜见尊一眼，又看了春晓一眼，重新放下护神纸。

“能确定绑架你朋友的就是港黑吗？”太宰治问。

“户山先生被绑架的时候，店里的客人异口同声的说就是。”春晓沉思着说。

“啊咧？真有趣啊，”太宰治托起下巴，“港黑什么时候这么具有辨识度了？难道是他们自报家门了？”

这让春晓心中“咯噔”了一下，是啊，深夜食堂的客人们是怎么知道绑架户山先生的人就是港口黑手党？难道真的自报家门了？话说回来，中原和芥川确实都有自报家门的习惯，他们是港黑的招牌，通常执行的都是需要立威的大型任务，自报家门无可厚非，可是绑架区区一个户山先生也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有没有想过，绑架户山先生的，可能不是港黑？”太宰治问，毕竟，港黑的效率就算提升一倍，也没办法这么快就查到北山春晓的人际关系，除非森先生以前就关注过这个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间桐慎二！春晓磨了磨牙，这个家伙一样很可疑，他能接触到枪械，身边还有一大群刀剑付丧神······但是深夜食堂的客人没发现绑架犯带着刀剑，不带刀剑带枪械的刀剑付丧神也实在有点奇怪吧？那么，既不是港黑，也不是间桐慎二，还能是谁呢？

“关于户山先生，没什么可以商量的，在我第一次涉足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帮助，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一位好心人同情心泛滥，与我而言却是雪中送炭，”春晓说，“我要把他毫发无伤的救出来。

太宰治笑出了声，不是他日常里神经质的笑声，而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如同微风吹过枝头，□□花摇曳着碰撞枝丫的声音：“你啊，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为什么会拜托你来看望我吧。”

春晓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静静的跪坐在车厢下，即使是一身西式衬衫加风衣，都跪坐出了古式的典雅风范，在古色古风的胧车内里，仿佛穿越到了平安京，一位王公贵族坐着牛车归家去一般。

“你也能够理解我为什么会如此重视织田作了吧？”太宰治带着三分恳求看向春晓，“与我而言，织田作就是那个雪中送炭的人，在这种生锈的世界上，也只有织田作才会对我伸出拯救的手了，你能实话告诉我，织田作以后会怎么样吗？”

“并不会怎么样，”春晓缓和了声音，“作为妖怪，其实与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同，人类化妖并不存在食谱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人类看不见他了，社会身份也不存在，买东西、找工作比较困难罢了。”

“离开自己熟悉的人和事，去往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宰说，“晴明先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春晓并没有忘记他初来乍到时的心情。

“没有会袭击他的人或者妖怪吗？”太宰治问。

“阴阳师并没有像英雄一样多，能够去除妖怪的灵能力者也是比较罕见的，至于妖怪，吃同类的妖怪也是很少的，一旦出现吃妖怪的妖怪，其他妖怪就会集体讨伐他。”

“你的朋友户山先生，他在人类世界的地位应该并不处于底层，”他在观察着春晓的神色，慢慢说出他的推测，“他应该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绅士，收入颇丰，有和睦的家庭，跨度较大却很平和的社交圈，乐于帮助别人却很少期待别人的回报，是一个会让人羡慕却不会嫉妒的先生。”

春晓看着太宰治。

“可是这样的先生也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呐，”太宰治叹息道，“我虽然不了解妖怪，但我以为，新生，将比任何都更脆弱，织田作他一个人活不下去，他还没有写完他的小说。”

春晓没有办法否认这一点，虽然他感觉织田作的异能绝对会帮他逢凶化吉。

“呐，晴明大人，”太宰治看着春晓，一字一顿的说，“我来帮你吧，我帮你拯救你的朋友，请你收养织田作吧。”

“哈？”春晓抬起一边眉毛，面上满是错愕，“收养织田作？”

“新生的织田作，就像婴儿一样啊，”太宰治说，“请你教他怎么在妖怪的世界里活下去，而我，帮你救出户山先生，并且断绝黑暗世界的人对他的觊觎。”

“我自己也能救出他。”春晓说。

“但是，你的出现和为他的付出将明确告诉你的敌人，去针对那个男人吧。”太宰治说，“这样也没问题？”

春晓哑口无言。

“关于户山先生，永绝后患的操作就是，你不要露面，这样他就没有价值了，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去打他主意了。”太宰治说，“只要你不再是他的朋友，他就安全了。”

春晓闭上了眼睛。

“如何？”太宰治问。

“成交。”春晓说。

胧车的在云和月之间穿行，稳稳的行走在人类看不见的路途上，车上的乘客各自思量着。

月夜见尊还在闭目养神，仿佛听不见面前两人的对话。

太宰治从车厢壁板中找到了放在竹篮中的茶具，感觉有些口渴，就自娱自乐的泡茶喝水。

春晓在试图电话联系莺丸发现电话没信号之后，毫不掩饰的飞出去一只符咒化作的白鸟。

做完对敌的准备工作后，看到太宰治在安静的喝茶，春晓略有些焦躁。

“你要怎么做？”春晓忍不住问。

“让我想想······”太宰治捧着茶杯，抬头看着从车顶上垂落在他头上的□□花流苏花结，“办法很多，但是，我答应织田作，要做一个好人，好人会怎么做？他们是什么样的呢？”

“好人就是，能够拯救他人的，普通人。”春晓说。

“是这样吗？”太宰治说，他转头看着春晓，眼中一派荒芜的天真无邪，“那就，都来做个好人吧。”